那日南知鳶派人將那湖填了時,恰好掃了一眼二夫人著人送來的明細。
不知曉是紀氏太過於看不起她,認為她當初在南家並沒有學過管家之術。
還是覺著她便是發現了也隻會忍氣吞聲,並不會將這事往外說。
總之,便是南知鳶先前並沒有切切實實管過家的人,都能從中找出眾多的漏洞。
而後,南知鳶還順著紀氏送來的一一查驗,發現她竟然如此大膽,偷工減料到老夫人頭上了。
紀氏也沒有想到,南知鳶不僅將這事查出來了,還絲毫沒有掩蓋地拿這事來威脅她!
紀氏努力盯著麵前的南知鳶,想從她身上看出與平日的不同來。
奇怪,著實是太奇怪了。
怎麼會有當初膽小怯懦的人,一夜之間,就成了這般尖銳的性子!
南知鳶不知曉她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可瞧她那眉眼之中透露出來的震驚與不可思議,南知鳶也大概能猜到些。
左不過在心裡罵她,罵她往日裡都是裝的,如今露出狐狸尾巴什麼的。
隻是南知鳶不在乎。
她笑盈盈看著麵前的紀氏。
紀氏自然不樂意南知鳶將這件事捅破到了老夫人麵前。
她訕笑兩聲“也是瞧我這個做嬸嬸的不好,便是連景哥兒忌諱什麼都不知曉。”
南知鳶沒有想與紀氏交惡,畢竟在這大宅子之中,若是日日得勞神盯著一個仇人得多累。
況且如今她當真得找出一個害了她性命的人。
南知鳶唇角漾起一個笑意,順著她話裡的意思繼續說下去。
“大嫂畢竟身子不好,整個府裡上上下下的事都是二嫂勞心,自然會有無法顧及到的地方。”
她一頓,繼續說道“如今尚且還有幾日,不若叫我來接手,二嫂也好忙活其他的事情?”
紀氏笑容一僵,可看著南知鳶,她連神氣都比平日裡短了些。
“弟妹是棠姐兒的親生娘親,這自然交給你才是最好的。”
紀氏雖感覺心裡在滴血,可轉念一想,如今不過隻有五六日了,她該撈著的也撈著了。
現在丟給南知鳶,若是日後出事了還能找她背鍋。
紀氏越想著,脊背慢慢挺直來,看向南知鳶時眼神之中的笑意都帶了幾分的真。
南知鳶倒是心裡覺得頗為好笑。
不過,她將棠姐兒生辰宴接手過來,並不是為了給紀氏收拾爛攤子的。
她要將生辰宴上的人,全部換成自己的人。
她不過是個俗人,自然是惜命的。
昨日謝清玨拒絕了給她安排暗衛的話,她自然要救自己一把。
整個宴席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也難叫旁人鑽空子進來才是。
紀氏雖有些不滿最後的功勞被南知鳶搶了,卻又慶幸於有南知鳶收拾爛攤子。
雖麵子有些過不去,卻還是笑著離開了梧桐苑。
沒過多久,棠姐兒生辰宴上上下下的安排,便連庫房的鑰匙,都被二房的嬤嬤給送到了南知鳶的手上。
南知鳶翻看了紀氏著人送來的賬本,果不其然找到了許多的漏洞。
隻是如今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南知鳶思忖了片刻,將賬本遞給柳綠。
“等三爺回來之後,便把這個給他看。”
柳綠一愣,應下“是,奴婢知曉了。”
南知鳶的陪嫁丫鬟隻有柳絮一個,可嫁入謝府之後,南知鳶挑了柳綠成了她的大丫鬟,還從人牙子那點了四個二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