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景輕輕咳嗽了一聲,掩蓋了窘迫。
他抬起頭來,一瞧便是謝家人的狹長鳳眸裡滿是認真。
“若是父親不在的時候,誰人想要欺負母親,母親可以來找景哥兒。”
他頓了下“母親與妹妹都是女子,景哥兒是男子,應當保護母親和妹妹。”
他這一番話,叫南知鳶的眉心都更柔軟了。
南知鳶走了下來,她伸出手來,揉了揉謝時景的頭發。
她蹲下身來,平視著謝時景“放心,母親沒有受二伯母欺負,二伯母還將棠姐兒生辰宴的安排送來了呢。”
南知鳶一邊說著,視線一邊落在桌案之上的草圖上。
謝時景知曉自己這是誤會了二伯母,他下意識抿了抿唇。
可看著南知鳶那笑盈盈的桃花眼,他也不自覺地唇角微揚。
“既然如此,那兒子便不打攪母親了。”謝時景規規矩矩站起身來同南知鳶行了一禮。
明明是個剛到南知鳶腰的小孩兒,卻與他父親如出一轍的規矩。
南知鳶掩蓋住了心中的笑意“好,去吧。”
謝時景還未走遠,柳絮便回來了。
她一臉凝重“夫人,方才是景少爺來了?”
南知鳶沒作他想,點點頭。
“方才二嫂來了,景哥兒擔心我受欺負,來瞧瞧我呢。”
柳絮有些欲言又止“可是”
南知鳶這才反應過來她交代柳絮去做了什麼。
她將柳絮帶到了裡屋,見她麵色有些不好,南知鳶眉梢一動。
“怎麼了?沒找到人嗎?”
柳絮搖了搖頭。
“奴婢找到了。”
她抿著唇,有些擔憂地看向南知鳶。
“夫人,是不是那人要害你啊?”
梧桐苑的丫鬟裡麵,柳絮並不算是最聰明最機靈的那一個,可對於南知鳶來說,她是毫無疑問,最忠心的那個。
見柳絮這般說,南知鳶稍稍坐正了,便是麵上也帶了些嚴肅。
“先不提這個了,那人是誰?”
便是南知鳶都沒有發現,她左手死死攥著了拳,身子也隱約往外傾斜。
柳絮看了屋外一眼,才悄悄同南知鳶說。
“奴婢查到了,是景少爺的奶娘,她左手手腕上有一顆痣,可明顯了,她還說這是富貴的象征呢。”
謝時景的奶娘是當初南知鳶的嫡姐,南知鶯在的時候便定下了的。
如今謝時景雖然早就過了吃奶的年紀,可對於他親生母親給他留下的奶娘,卻頗為尊敬。
南知鳶聽到柳絮的話一愣,下意識問道“當真嗎?”
她不是不信任柳絮,隻是,這著實是太過於讓她吃驚了。
她是謝景時的繼母,謝景時屋子裡的下人,南知鳶自然是全部都見過一遍的。
作為謝時景親近的奶娘,南知鳶還是有些印象。
當初她低垂著頭,站在一個角落之中,在南知鳶開口時候都沒怎麼吭聲。
南知鳶原本以為她是膽子太過怯懦了,卻沒有想到
南知鳶意識到那人極有可能就是夢中要殺她的女人。
“著人盯緊她了,若是她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同我說。”
柳絮重重地點頭“放心吧夫人,這件事就交到奴婢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