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祥宮無論是擺設還是其他,都與平日之中沒有半分的區彆。
隻是莫名的,南知鳶進來之時,卻平白察覺出了與往常不同的幾分沉悶來,還隱約能嗅到藥味。
見南知鳶吸了吸鼻子,眸子裡帶了些疑惑。
阿芙才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同南知鳶說著話“正巧前兩日入秋了,我家娘娘自從當初小產以來,身子骨便不大好。”
南知鳶一聽整個人微微一頓,她下意識想問阿芙,崔令姿那流產一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可如今已經到了啟祥宮的正殿,推開門就能看見崔令姿,所以南知鳶還是將心中的疑惑給壓了下去。
她對著阿芙勉強一笑“放心吧,我來勸一勸貴妃娘娘。”
南知鳶這話一出,阿芙便向她投來感激的神色。
崔令姿入宮之後便少與旁人來往,在整個後宮之中,頗有特立獨行的意味在。而崔令姿入宮了多少年,阿芙便在她伺候了多少年,雖然外邊都說什麼崔貴妃這人不儘人意,可在阿芙看來,崔貴妃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主子了。
縱使瞧著冷冷淡淡,是個冰山美人,可對於下人卻是賞罰分明,做錯了本分的活自然是會受罰的,可若是做得好了,那獎勵自然而然是少不了的。
這宮中爾虞我詐,而啟祥宮之中卻向來都是一片祥和。
娘娘受寵,連帶著底下的奴婢們也有麵子。總之,阿芙早就把啟祥宮當做家一樣了,如今看著崔令姿提不起興致,而唯一能叫她綻開發自內心的笑顏的,也唯有麵前的謝夫人,南知鳶了。
南知鳶隻覺得阿芙瞧她的眼神怪怪的,可如今,南知鳶也沒時間來得及細想了,她推開了殿門,卻發現屋子裡異常的暖和。
她下意識扭過頭來看向阿芙,阿芙這才開始解釋道“謝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家娘娘是從江南來的,冬日裡便尤其的怕冷。尤其是今年之後,娘娘身子骨不好,於是這炭火如今便燒起來了。隻不過與冬日裡不同,這炭火燒的時間不長,量也少。”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若是謝夫人覺得有熱,待會兒奴婢便給夫人端一些涼的糕點來。”
南知鳶搖了搖頭“不必。”
她隻將自己的披風給解了下來,而後遞給了阿芙。
“有勞你幫我收著了。”
阿芙笑著接下,順帶將南知鳶給迎了進去。
崔令姿坐在番邦進貢的柔軟地毯上,上邊配色大膽,紋路更是從未見過。而崔令姿隻閉著眼,撐著腦袋在閉目養神。
她沒有梳妝打扮,就連身上衣裳都是素色的寢衣。麵上素得驚人,卻更顯得下巴消尖,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旁人瞧不見的破碎感。
南知鳶便是連腳步都放輕了些。
“娘娘。”
崔令姿睜開了眼,阿芙見狀,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順帶幫她們將門給闔上了。
崔令姿抬眸看向南知鳶“你來了。”
她招了招手,可就算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可南知鳶瞧著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崔令姿見她站著不動,有些疑惑“愣著做什麼,坐下吧。”
“還有,莫要叫我娘娘,先前怎麼喚的,如今也是同樣。”崔令姿對上了南知鳶的眼睛“否則,隻怕是更生疏了。”
南知鳶唇瓣動了動,忍著沒有立馬問她與陛下究竟怎麼回事。卻還是順著崔令姿的話,再重新喚了一聲“令姿。”
南知鳶嗅了嗅鼻子,聞見了崔令姿身上的藥味“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段時間不見,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她話語裡滿是不讚成,還伸出手,將披在崔令姿身上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