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崔令姿一愣,隻是看著南知鳶的臉色,她還是沒有開口繼續追問下去。
可崔令姿也大概懂了,看來南知鳶與謝清玨二人之間的關係,如今也陷入了僵持之中。
崔令姿撐著腦袋,看著香爐之中吐出來的氤氳,她也歎了一口氣。
她搖晃了下腦袋,再度看向南知鳶“罷了,這些都不提了,我與陛下之間,總歸是有一道隔閡的。”
他們二人的身份,便注定了這一道隔閡永永遠遠都消除不掉。
更彆說,她還要替她母親報仇。
崔令姿一邊想著,眼眸之中卻逐漸的暗淡了下來,像一株長久沒有澆過水的薔薇花似,便是連花瓣的邊緣都逐漸泛上了黃。
崔令姿揉了揉腦袋,後知後覺問她。
“對了,你今日怎麼想著進宮來了?”
南知鳶一愣“你不知曉,謝清玨自請去了湖州嗎?結果不知道他抽什麼風,硬要我同他一道去。”
崔令姿一聽,唇瓣動了動,輕輕開口“湖州?”
南知鳶點點頭,她思忖了片刻“聽說,是陛下順著那日帶回去的西洋商人,查到了什麼。”
她低下頭來繞著自己的手指“我已經許久沒有見我外祖他們了,也不知曉他們是否還在。”
當初姨娘去世的時候,南家並沒有告訴南知鳶外祖那邊,說什麼她不過是個妾罷了,不必這般張揚。
南知鳶費儘心思將這個消息往湖州傳過去,卻杳無音訊。
直到現在。
崔令姿是知曉南知鳶當初在南家的艱辛,她伸出手來,憐愛地摸了摸南知鳶的頭。
“當初的苦都過去了,若是我外祖他們還在,那我都想同你一塊去了。”
崔令姿笑著同南知鳶說,可眼眸之中便是一絲笑意也無,儘數是悲涼。
與崔令姿先前有這般多的年歲未見,南知鳶隻知道崔令姿的外祖父母皆去世了,可究竟是怎麼去世的,南知鳶卻也從來沒有聽崔令姿提起過。
這是崔令姿心上的一處傷痛,南知鳶懂得親近之人去世的難受,便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揭露崔令姿心底的傷疤。
她抿了抿唇,勉強笑道“那到時我便去湖州瞧一瞧,究竟變了沒變。”
雖然南知鳶還沒回去,可卻知曉,大抵是沒有什麼變化的。
湖州不比江南之中最為富庶的幾個州郡,每年收的稅收,便是連它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這般的地方,又怎麼會有日新月異的變化呢,不過是說出來哄哄人罷了。
可崔令姿聽著卻頗為受用,她點了點頭,鄭重說道“那你到時候回京城,定要同我說。”
與外人想的不同,崔令姿並不喜歡在皇宮之中的生活。
若是說她短短二十一年的歲月,什麼時候是最開心的。那便是外祖父母都在時,在湖州的時候。
可是
她那可憐的外祖父,卻是被那些個沒有心肝的人給活活害死的!
一想到這兒,崔令姿便忍不住握緊拳頭,便是尖銳的指甲都要陷進肉裡去了,可她都沒有絲毫察覺。
還是南知鳶瞧見了,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