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玨見南知鳶半晌沒有動作,有些奇怪。
“怎麼了?”
他話音剛出,南知鳶便一下轉過頭來,眼眸之中的震驚沒有絲毫的掩蓋。
“崔令姿她娘親,沒有死?”
謝清玨一愣,他隻知曉陛下讓他來查,當初崔家大火一案。明明陛下同他說的,是崔令姿的母親早就去世了。怎麼會?
謝清玨壓下心中的疑慮,開口問南知鳶“方才,你看見了什麼?”
南知鳶轉過頭去再看向窗外,她想將那女子指出來給謝清玨看,隻是視線落在方才瞧見那女人的地方時,她已經不見了蹤跡。
“我方才明明看見她了”
南知鳶明顯有些焦急,甚至想掀開車簾便跳下馬車。
可她剛有了動作,便一下被謝清玨給拉住。
“你做什麼?”
謝清玨皺著眉頭,聲音有些重。可他瞬間意識到了,強逼著自己將話語放輕柔一些。
“阿鳶,莫要著急。若你當真看見的是貴妃娘娘的母親,湖州並不大,這般多的時日,我們肯定會發現什麼的。”
南知鳶唇瓣動了動,她還想說些什麼,卻又隻能點了點頭。
畢竟南知鳶也知曉,如今的湖州與她印象之中的著實是大不一樣。她若是就這般草率的下了馬車,那也會像個無頭蒼蠅一般。
隻是道理雖然清楚,南知鳶還是有些魂不守舍的。
謝清玨也沒有旁的法子來勸她,便隻能叮囑了車夫叫他加快些速度。
等到了提前準備好的宅子前,謝清玨先下了馬車,而後便將南知鳶給扶了下來。
這宅子不大也不小,不過對於一對玉石商人夫婦來說,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
可這宅子最精妙的地方,並不在其中的陳設。
而是在於,這宅子左右的鄰居。
街道之中已經許久沒有新戶來了,聽見謝清玨他們這邊的動靜,隔壁的一戶人家出來張望。
謝清玨今日穿著的是月白色的長袍,頭發儘數被玉冠豎起來,一隻玉簪插入其中牢牢束縛住,任誰瞧見這般的謝清玨,都會誇讚上一句。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他周身縈繞著的如玉一般的溫潤,與謝清玨在京城之中做首輔時候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彆。
南知鳶在一旁瞧著他刹那間的轉變,幾乎都要認不出來麵前這男人便是她相伴了多年的丈夫。
南知鳶眼神有些古怪,謝清玨卻走上前來,聲線清潤“娘子,你不是給鄰居們都準備了小玩意嗎?如今也見著了,便拿出來吧。”
南知鳶?
可還沒有等她說些什麼,謝清玨便伸出手來,從她衣袖之中拿出來了個小荷包。
可這荷包不是南知鳶的。
南知鳶克製了一下,才沒叫旁人瞧見出她眼神之中的震驚。
她反應了過來,便開口“夫君,你瞧,那是不是咱們鄰居?”
謝清玨聞言一頓,而後便給了南知鳶一個讚許的眼神。
他轉過身來,看向在站在家門口一直看著他們的鄰居。謝清玨步子微微一頓,而後走上前去。
“鄙人姓沈,自幽州而來,今後便是鄰居了,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那大肚腩的藍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謝清玨一眼,見著他衣著並非凡品,態度才稍稍鄭重了一些“什麼大人不大人的,我不過是個小商販罷了,喚我蔣大便好了。”
謝清玨頷首“蔣兄。”
他打開荷包,從其中拿出來了個東西。
“初次見麵不知曉應該送些什麼,便給蔣兄送個小玩意兒解解悶。”
謝清玨拿出來的時候輕描淡寫,仿佛隻不過是一塊不值錢的石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