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樣好，肯定不會遇上莊姑爺那樣的人。”
花思蓉輕笑不語，天下男子都差不多，不過是有的人懂得克製隱藏，有些人明目張膽些而已。
歸根究底，又有何不同。
王媽媽也很無語，自家老爺那樣癡情，怎的養出來的姑娘卻不是個……
哎，也不能說姑娘這樣的想法不好。
要想過得好，就該像姑娘這樣想，才不吃苦。
“大姑娘已經嫁出去了，與咱們乾係不大。隻二姑娘環表妹身邊的香草當了逃奴，這事兒卻處處透著古怪。”
王媽媽果然對此事也極感興趣，“可不是，侯府千金小姐的貼身大丫頭，怎的想不開要去當個逃奴。莫不是犯了事，被私底下給……”王媽媽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看得花思蓉忍俊不禁，“媽媽真當咱們進的龍潭虎穴不成，要真是府裡處置的，直接往衙門報個暴斃就是，哪裡犯得著安個逃奴的名頭來遮掩。”
王媽媽一想，可不是。
小門小戶，不小心弄死了個下人，不過是往衙門塞幾兩銀子了事。
這裡是侯府，就算真死了一個二個的下人，那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哪裡需要驚動衙門去。
“哎，是老奴想多了，這些權貴之家，最是不把下人當人。”她想起了年輕時候在沈家當下人的時候。
花思蓉拉了王媽媽的手，“那是旁人，我管不著。可在我這裡，你跟春燕卻是我的親人，以後我給你養老，給春燕挑個好夫婿。”
王媽媽感動得又哭又笑，“誒，聽姑娘的。”
“香草前頭陪著二姑娘來咱們院子的時候，瞧著也是個好的，不知道哪裡惹了人嫌，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王媽媽物傷其類，雖她知道自家姑娘不是那等不念及舊情的人，可現在身在侯府，有時候難免身不由己。
“大宅子裡事情多，說不得聽了什麼辛密，就壞了事。
不過從媽媽你打探回來的消息裡頭，我瞧著府上先是說的失蹤，後來又對外宣稱是逃奴。這其中的事，咱們不知內裡，還真不好猜。”
“隻前頭那陣府裡私傳姨母覬覦環兒表妹的孤本這事，這陣子卻是銷聲匿跡了，不知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關聯。”
“不過即便這其中有關聯，與咱們也無關。媽媽隻管記住，那書咱們已經上交了的。”這事兒瞞得過旁人，卻是瞞不住王媽媽的。
當日章嬤嬤帶走的那書，是花思蓉寫的抄本，隻封麵卻是用了香草送來的那本，隻要不是賀知環來翻，旁人大抵是瞧不出其中差彆的。
“老奴明白。隻二姑娘以後來尋，咱們可要把那書拿出來？還有問琴姑娘那裡……”王媽媽其實並不知那書的價值，隻覺得那書被茶水毀了，倘若被二姑娘知道了去，怕是不大好。
“咱們手中隻那一本，既已交予姨母，手上自然是再也沒有的。問琴姑娘那裡，我堵她不會主動交代，二則以後找了機會我再描補一番便是。”
花思蓉定定地道，不是她心狠，實在是香草此人也不見了，不知道這書會不會成為燙手山芋，惹禍上身。
最好的辦法就是咬死了，她們書架空空。
王媽媽點頭，深宅大院裡要想活得好，就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得過且過。
“姑娘，府上六姑娘要進宮給公主殿下當玩伴，這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以後誰見了還不高看一眼，以後的婚嫁也跟著水漲船高。
“媽媽隻看到了福氣，我卻看見了這背後的凶險。聽姨母的意思，六姑娘以後的前程怕是跟皇家掛鉤的，隻六姑娘的身份，最多得個側妃的位置。”正妃之位，就彆想了。
要是老侯爺還在，手中還有實權在手，努努力，說不得還有機會。
可現在的侯府，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個庶女，想謀皇子妃的位置，到底單薄了些。
“側妃？皇家的側妃也是咱們這些人可望不可即的，隻七姑娘隻比六姑娘小了月份，怎的不為嫡女謀一謀呢。”王媽媽不解，以前在沈府的時候，老夫人唯恐看好的女婿被庶出的幾個搶了去。
花思蓉搖頭，“姨母是個真心疼女兒的，你覺得那是福窩窩，姨母卻不願七表妹去吃那樣苦。”
“苦？”王媽媽不明白，沈老夫人眼中的嫁入高門，怎麼在沈氏這個既得利益者眼裡，竟是吃苦。
“皇家規矩多，想必後宅也不會安生，七表妹性子單純，姨母怕她應付不來。”
王媽媽卻有不同看法，“沈老夫人在沈府說一不二，她教導出來的侯夫人青出於藍，也是個有手腕兒的。
七姑娘不過是有父兄疼愛，瞧著心思簡單。可姑娘萬不能小瞧了這後宅的女眷，依老奴看，七姑娘也不會是個簡單的。”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花思蓉若有所思，“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媽媽說的是。甭管七表妹以後造化如何，都不是咱們一個外人能夠乾預的。隻咱們顧好自己，以後日子過好了，再報恩就是。”
二姑娘的院子
“二哥，你今日怎的想起來瞧我。”賀知環趕忙迎了嫡兄進花廳。
賀知琅也不客氣，緊隨其後，等小丫頭上了茶，他揮退了廳內多餘的人，隻留下兄妹二人說私房話。
“二妹妹近日在看什麼書？”他琢磨著怎麼開口才不會傷及女子顏麵，可茲事體大，他先來尋了二妹妹，也是想先討個主意的。
“整日裡閒得無聊，去府上蓉表姐那裡借了一本遊記，一本話本子，還沒讀完呢。”以前她也經常托了二哥在外幫忙帶書回來，是以兄妹二人雖不同母，關係卻也比尋常兄妹親近兩分。
“可惜二妹不是男兒，不然咱們府上怕是要出一位進士。”賀知琅有些可惜，他也一直在苦讀，就為著以後能撐起二房的家業。
下頭的弟弟們要是爭氣，他這個當嫡兄的壓力也能小兩分，多幾人幫襯。
賀知環聽了嫡兄的誇讚，忍不住眉眼彎彎，“二哥慣會哄人，妹妹我啊，就等著二哥考個狀元回來，好當狀元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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