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了何事?
怎的大家都聚在此處,不若散了,去那邊喝茶、聽戲?”
沈氏幾人原本在送客,聽聞這邊出了落水的事,本想過來瞧的。可得知落水的不過是個丫頭,便沒當回事兒。
且,恰好門房來報,有宮裡頭的公公到訪。
這才是正經的大事!
她們想得好,以為是宮裡頭的主子們對侯府看重,趁著老夫人過壽,送了什麼了不得的賀禮前來賀壽,專程給侯府長臉麵的。
便一個個都往前頭去迎了。
待她們領著貴人回來,偏園子裡一個丫頭落水的事,竟遲遲還沒處理好。
沈氏看著人群裡頭的原氏,當即麵色便不好了。
有婆子上前,三言兩語解釋了一遍,沈氏看著等在一旁的公公,當下便冷了臉。
“原氏,你自己房裡的事管不好,丟醜都丟到賓客前麵了,你還有臉站在這裡?”
“來人,趕緊把落水的這丫頭好生帶下去安置。
曾家哥兒下水救人,是咱們侯府的恩人,還不速速請了人去客房,換身衣裳?
順便請了府醫,給人好好瞧一瞧,當心惹了風寒。”
沈氏三下五除二,便把當事人攆走了好幾個。
她又上前拉著花思蓉的手,“蓉姐兒今兒受委屈了,原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媳婦,分不清好賴,叫你吃了虧。
回頭姨母便說她,叫她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選兩樣給你賠不是,可好?”
早在看見沈氏身邊跟著的公公的時候,有那眼尖兒的,便順著沈氏的話,稍稍散開了些,但又正好在能聽見的範圍。
那位公公拂塵一掃,沒有給沈氏廢話,“哪位是蔣懷霽蔣大人的夫人?”
沈氏拉著花思蓉的手一頓,趕忙賠上笑臉,把花思蓉領到那公公麵前。
“王公公,這位便是我家霽哥兒的媳婦兒。”
花思蓉初初一聽王公公那嗓音兒,心裡沒覺得受寵若驚,隻覺咯噔一下,她掙脫沈氏的桎梏,朝著王公公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大禮。
“妾身便是蔣花氏,不知公公尋我何事?可是我家夫君出了什麼事?”花思蓉的腦子裡湧出了許多不好的猜想,臉上不自覺便帶出了些許焦色。
蔣懷霽前幾日說過,他正在謀劃一件大事,大事成後,他們一家子便能搬進大宅子了。
可就他那身份,所謂的大事,那便簡單不了!
這會兒連陛下身邊的太監都驚動了,花思蓉是真擔心蔣懷霽出事。
她一手捧著肚子,一手附在肚皮上,似在安撫肚中孩兒,又似在給自己積蓄氣力。
王公公見她懷著身孕,又因她長相美豔,叫人看了,總覺得以前見過似的。
他說話的聲音便不自覺溫和了兩分,“陛下今日遇刺,蔣大人救駕有功。但腹部挨了一刀,不宜挪動。
陛下感念蔣大人的功勞,便遣奴才來侯府請夫人去皇宮照顧蔣大人。”
花思蓉聽聞蔣懷霽受傷,眼裡的淚水唰的就流了下來,“夫君可有性命之憂?”
王公公暗怪自己大意,這位蔣夫人身懷有孕,萬一因著他傳話不夠利索,導致胎兒有個什麼的,那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他告罪道“太醫說蔣大人洪福齊天,並無性命之憂。”
花思蓉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