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蓉便裝作無意識的,把這玉佩隨手往身上一搭,成不成的,便看天意了。
皇帝原本因著刺殺一事,對蔣懷霽有了些許猜忌。
這會兒又有玉佩這一出,更是叫他對蔣懷霽感情複雜。
他摩挲著手中玉佩,看似不經意的與蔣母說笑,“你這個兒子倒是長得好,我瞧著倒是長得與蔣家的那位先皇後,有幾分神似。”
蔣母又不是第一回聽人這麼說她親兒子的長相了,與人談論起這個問題來,一點兒沒有壓力。
她笑得滿臉的褶子,見牙不見眼的,“先娘娘是咱們蔣氏一族的驕傲,霽哥兒長得像先娘娘,那可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要不是有這福氣,霽哥兒能有如今的大出息?
能混到皇帝身邊去,替皇帝擋刀子?
皇帝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不知心中作何想法,他站起身,“今日便先這樣,你好生養傷,傷好後便等著接賞吧。”
那玉佩似被人遺忘了般,靜靜的躺在了一旁的茶桌上。
花思蓉扶著蔣懷霽要行禮,皇帝卻早已領著人,大步走出了蔣家小院。
蔣母這會兒也後知後覺的覺察出,這位貴人的身份不一般,“霽哥兒啊,這位貴人到底是誰呀?”
竟惹得你們兩個小年輕行如此大禮!
蔣懷霽臉露苦笑,“阿娘,這位正是當今陛下。”
蔣母瞳孔放大,“什麼!”
蔣宜蓮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可待她緩過來之後,她那一張小嘴便又開始叭叭個不停。
“我的天呐,我竟然見過當今陛下?陛下長得還怪和藹可親的。
阿娘,你以後可彆再說我嫁不出去什麼的,也彆老催著我成婚什麼的,我如今可是得見過天顏的人哩。
咱們這條巷子,有幾家的小娘子比得上我的這番見識?”
蔣母原還擔著的心,也在蔣宜蓮的插科打諢下,鬆懈了下來,“你個死丫頭,看把你給能的……”
見蔣母不再追問,蔣懷霽也不自覺吐出一口濁氣來。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那枚玉佩,張了兩次口,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花思蓉仿若未覺,直接從茶桌上拿起玉佩,照常佩戴回去,“夫君剛把這玉佩送我的時候,我還不敢戴。”
“如今,我再戴這玉佩,可算是名正言順了。”
蔣懷霽見花思蓉不像知曉內情的模樣,倒像是無意間戴了這枚玉佩,又恰巧被皇帝撞見了一般。
他的心裡不自覺有幾分慶幸。
至少在以前,他從未想過他的那塊玉佩,竟然能與他的身世扯上關係。
如今想來,當日蔣皇後省親,蔣老爺調換兩個孩子的時候,約莫是時間倉促,竟是連他脖子上掛著的玉佩都沒來得及替換掉。
一切,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蔣懷霽的唇角忍不住輕輕勾起,皇帝親自掀起這樁陳年舊事,比他這個當事人親自下馬,自然更具說服力。
於他,也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