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手上的動作一頓,隻小聲的嗯了一下,又開始專心收拾起碗碟來。
李嬤嬤在一旁瞧得雲裡霧裡的,不明白秋葵伺候賀知珠起夜,怎的還要打扮打扮?
這是個什麼道理?
難不成以後如她這等老樹皮,已經沒資格近身伺候主子了?
一時間李嬤嬤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待二人收拾妥當,出去躲著用晚膳的間隙,李嬤嬤這才問秋葵是個什麼意思。
秋葵點了點自己的肚子,又微微側頭,看了眼賀知珠待的正屋。
李嬤嬤也是個人精,哪裡還能不明白借腹生子的戲碼。
“怪道不得叫你今晚好生收拾收拾呢。”
“可娘娘怎的就確定今晚,殿下要來咱們院子?”
秋葵麵上搖頭,實則心裡卻明白,賀知珠說叫她準備,那二皇子今晚必然是要過來歇息的。
李嬤嬤看秋葵這一副榆木腦袋的樣子,“你呀你,今晚便吃些味道淺的菜吧。”
秋葵一張臉,似乎都要垂到碗裡了,甕聲甕氣的回道,“嬤嬤,我知道了。”
但一筷子兩筷子,卻直接吃起了那相克的菜來。
李嬤嬤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李嬤嬤以為秋葵不願意替彆人生孩子,這便開始作踐起自己的身子來。
秋葵隻當不知,“嬤嬤說的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李嬤嬤長歎一口氣,“罷了,今日頭一回,我便當做不知道。
可但凡有下一次,你可彆怪嬤嬤心狠,告你的狀去。”
秋葵夾菜的動作一頓,但很快便恢複正常,她咀嚼食物的嘴角,微微上揚,覷著李嬤嬤的餘光,仿似勢在必得的獵物。
秋葵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飯食,又去迅速的給自己洗漱了一番,這才端著早已溫好的一壺酒,款步進了賀知珠的寢屋。
“娘娘,您今日沒甚胃口,奴婢特意給您溫了一壺酒來。”
彼時,賀知珠還在對鏡貼花。
聽了秋葵的話,她隨手便扔了手裡的東西,側過身子,一臉的不高興。
“說得好聽是給我溫的酒,今個兒我留你在這屋裡是做什麼,你心知肚明。”
“我看你分明就是特意替你自己溫的這酒!”
秋葵穩穩的放下托盤,直挺挺的跪在了賀知珠的麵前,“娘娘冤枉奴婢。”
“娘娘您要是不想讓奴婢……便索性準了奴婢回自己的屋子吧。今兒不如換了李嬤嬤來伺候?”
“娘娘既然不願,又何苦非要拿這話來堵奴婢,平白惹得娘娘您對奴婢生了嫌隙。”
“奴婢也不想這般被娘娘猜忌忠心,今日奴婢便在此立誓,隻要娘娘一日不同意,奴婢便吃一日相克的菜。”
“左右這後院的女人盼不得娘娘您好,她們送來的那些吃的穿的,總不能回回都拿出去扔了。”
“索性請娘娘日後都賞給奴婢了,奴婢不怕吃壞身子。”
賀知珠看秋葵這番自證,便是嘴上不信,但心裡卻是已經記下她的好了。
“怎的,我吃壞了身子,你如今還要繼續吃?你這是專程來捅我心窩子的吧。”
秋葵再次磕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賀知珠這才滿意了,“罷了,酒便放在那裡吧,我諒你也不敢。”
秋葵這才收起一副劫後餘生,乖巧的立在賀知珠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