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孟家女孟十娘,隨後一雙眼似笑非笑的看著蔣懷霽,卻什麼話也不說。
孟家女不想冷場,便繼續道,“先前因著我連日奔波,本該在京養傷的。
可我擔憂臨河府的百姓,如何能夠好吃好喝的養著。”
“我是孟府二房的孩子,打小便跟著我爺爺父親學醫,雖比不上太醫院的太醫們,但一手醫術治個尋常毛病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臨河府那時又正好缺大夫,我又遇見了個不知死活的商隊,正在招募大夫,待遇還頗為不錯。
如此天降良機,於是我便義無反顧的,女扮男裝跟著商隊去了臨河府。”
說完,她還一臉嬌羞的看向蔣懷霽,“懷霽哥哥是個了不得的人,我能跟著懷霽哥哥共事一場,是我的福分。”
因著她大夫的身份,商隊攆上蔣懷霽,便將人送到了他身邊去,唯恐他一不小心染了瘟疫。
但孟十娘隻以為是自己慧眼識珠,與旁人無關。
“我也一點兒都不後悔這回的出格行為,要不是有我跟著,懷霽哥哥說不定就當真感染了瘟疫,救不回來了。”
信息量有點兒大,花思蓉一時間有些接收不過來。
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這個孟家女便是搭乘的他花家的商隊去的南方吧。
隻是當時病急亂投醫,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弄清楚,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且當時因著怕災後朝廷追究,商隊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打著花家的旗號,誰知道後麵會不會麵臨被清算?
論功行賞,向來輪不到他們商戶人家,但追責背鍋,一定有他們一份兒。
前日,在長安街暴露出來,不過是因為敵在明,他們左右都已經躲不過。
這才心下一橫,索性將一切都公之於眾,也好交給公眾評判,而不是被隨隨便便個什麼官員就能給他們花家的商隊定罪。
可作為妻子,她此時此刻最應當關心的不是旁的,她大步上前,扒拉起蔣懷霽的身子,“夫君當真感染過瘟疫?”
蔣懷霽目光微閃,花思蓉眼眶微紅,“這樣重要的事,你怎的都沒有寫信同我說一聲?
要不是我一直安排了寧掌櫃跟著你,我怕是連你的丁點兒消息都不知。”說完,她便拿帕子哭了起來。
蔣懷霽滿眼愧疚,他撫著花思蓉的發髻,“當時你剛生產不久,每日裡養著兩個孩子,便要分去你大半的精力。
我怕你擔心,故而有些事不敢說。”
花思蓉眨了眨眼睛,儘量不叫那不爭氣的眼淚再掉出來。
她對著孟家女行了鄭重一禮,“多謝姑娘醫者仁心,救治了我夫君,診金我稍後再補上。”
孟家女側過身去,不肯受禮,“姐姐不用謝我,我救懷霽哥哥是心甘情願的。
最嚴重的那幾日,懷霽哥哥連身子都翻不動,我每日裡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替他……替他擦身把尿的……”
後麵的聲音雖小如蚊音,但院子裡的幾個人都不是聾子,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滿臉羞紅,偷偷抬眼瞧蔣懷霽,那眼神都快要拉出絲來了。
花思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個姑娘家寸步不離的守著一個不能自理的大男人幾天幾夜,如此,她還有清白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