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燭火驟然爆出青紫色光暈,龍傲天捏著青銅殘片的指節發白。
帳外寒風卷著碎雪撲進來,將案上星圖刮得嘩啦作響。
沐妃雪忽然按住他肩膀,鎏金鈴鐺在腕間發出細碎清響"北鬥第七星對應的破軍位,昨夜剛被熒惑星侵擾。"
鐵甲摩擦聲自帳外由遠及近,耶律莫哥帶著渾身冰碴撞進來"探馬來報,西夏鐵鷂子重騎已過白水河!"他盔甲上凝結的血冰隨著動作簌簌掉落,在火盆裡激起腥甜的霧氣。
喬峰猛地扯開狼皮大氅,露出腰間二十八個牛皮酒囊,仰頭灌下烈酒時喉結滾動如驚雷。
"煩請陛下即刻擂鼓聚將。"龍傲天將青銅殘片按進星圖空缺處,危月燕的紋路突然迸出幽藍磷光。
他玄色勁裝上的金線雲紋在燭火中明明滅滅,恍若夜空流動的星河。
當三更天的梆子敲響第七聲時,遼營校場已列陣三千重甲兵。
龍傲天踩著凍硬的馬屍躍上點將台,掌心北鬥紋印突然灼痛——二十裡外的雪原上,青銅麵具的反光刺痛了他的天眼竅。
沐妃雪懷抱焦尾琴跪坐鼓車,素手撥弦竟壓過了北風呼嘯。
"左翼弓弩手換磷火箭,右翼鉤鐮槍列拒馬陣。"龍傲天的命令被喬峰用擒龍功送進每個士兵耳中。
阿紫突然甩出腰間綢帶纏住他的手腕,綠紗裙擺掃過結冰的旗杆"呆子!
他們的連環馬要用童子血破陣!"
話音未落,東南方地平線已騰起血霧。
三十六個赤足童子被鐵鏈拴在馬陣最前方,腳腕銅鈴響成催命符。
龍傲天突然奪過耶律洪基的黃金令箭,箭簇在掌心劃出的血珠竟凝成北鬥形狀"蕭老前輩,勞煩您帶三十六天罡星位!"
蕭遠山黑袍翻卷如夜梟,七十二枚透骨釘在雪地上釘出天罡陣圖。
當第一支磷火箭照亮夜空時,青銅麵具的首領突然策馬出陣,手中丈八蛇矛直指龍傲天咽喉"黃口小兒也敢號令三軍?"
龍傲天足尖點著飄雪騰空七丈,腰間軟劍錚鳴出龍吟。
降龍十八掌的罡風卷起滿地冰碴,竟在半空凝成透明龍形"爾等可知雁門關外,蕭老英雄掌下亡魂幾何?"他話音裹挾著九陽神功的內勁,震得聯軍前排戰馬齊齊跪倒。
戰鼓猝然撕裂寂靜。
西夏鐵鷂子的重甲騎兵撞上遼軍鉤鐮陣,火星在寒鐵交擊處迸濺如星雨。
沐妃雪突然咬破指尖抹過琴弦,七殺調化作有形音刃,將衝在最前的十二匹戰馬齊齊削斷前蹄。
"二弟小心冷箭!"喬峰酒葫蘆擲出化作漫天碎片,十二支淬毒弩箭竟被烈酒凝成的冰晶凍在半空。
他雙掌推出龍形氣勁,將三百斤重的包銅戰車硬生生拍進冰層。
阿紫的毒砂混著碎雪漫天拋灑,在月光下泛起妖異紫霧。
龍傲天踏著潰兵的頭頂掠過戰場,軟劍在雪地上劃出北鬥七星陣。
當最後一顆星位亮起幽藍光芒時,青銅麵具突然發出龜裂脆響。
他劍尖挑開破碎麵甲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縮——那張布滿刺青的臉,竟與蕭遠山年輕時畫像有七分相似!
"降者不殺!"耶律洪基的怒吼震落轅門積雪。
聯軍陣中突然升起七盞血色孔明燈,排列方式與星圖中危月燕的軌跡完全重合。
龍傲天抹去嘴角血漬,望著雪原儘頭若隱若現的狼頭纛旗,突然露出森白牙齒。
(接上文)
血色孔明燈升空的刹那,龍傲天右掌北鬥紋印突然迸出金芒。
他反手將軟劍插進凍土,九陽真氣順著劍柄灌入地脈,方圓十丈的積雪竟在呼吸間蒸騰成白霧。
"喬大哥,震位巽位!"
喬峰聞聲而動,降龍掌風卷著滿地冰碴衝天而起。
兩條透明龍形真氣撞碎三盞孔明燈,血水混著燈油潑灑而下,在雪地上燃起詭異的幽藍火焰。
龍傲天足尖點著燃燒的血水騰空,玄色衣袍被勁風鼓成獵獵戰旗,指尖金芒突然暴漲七寸。
沐妃雪焦尾琴第三弦應聲而斷,七殺調瞬間轉為淒厲的破陣曲。
阿紫甩出的毒砂被音波凝成紫電,竟在半空織成天羅地網。
聯軍首領的丈八蛇矛刺到龍傲天喉前三寸時,青銅麵具突然發出龜裂脆響——喬峰的擒龍功隔空扯住了矛尖紅纓。
"二弟,接酒!"
龍傲天淩空翻身接住喬峰拋來的酒囊,烈酒入口的瞬間,九陽神功催動的真氣化作赤金火焰。
他並指如劍劃過軟劍,劍鋒燃起的真火竟將丈八蛇矛熔成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