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黑木崖的薄霧,龍傲天玄色衣袍上的暗金雲紋在光影中若隱若現。
他負手立於總壇九丈高的日月祭台,腳下是跪拜如潮的教眾,耳邊卻傳來儀琳輕聲誦經的檀香。
任盈盈的焦尾琴在十丈外發出斷續清音,那琴弦每顫動一次,都似在提醒他懷中西夏王妃畫像愈發灼人的溫度。
"龍公子。"向問天將虎頭刀橫在膝前,鐵塔般的身形在青石板上投下陰影,"昨夜從曲洋密室搜出的密函,證實三十六洞主裡有七人私通星宿派。"
龍傲天指尖摩挲著畫像邊緣,忽然想起無量山琅嬛福地那卷發黃的《逍遙遊》。
當時沐妃雪提著竹籃送來的梅花糕還帶著露水,段譽那小子捧著《淩波微步》笑得像個傻子。
如今想來,竟恍如隔世。
"把密函謄抄七份。"他轉身時玄色披風掠過祭壇青銅鼎,驚起幾縷未燃儘的紙灰,"午時三刻,請諸位洞主來觀星台賞菊。"
向問天濃眉微挑,正要開口卻被任盈盈的琴聲截斷。
素手按弦的聖姑突然抬眸"龍少俠可知,黑木崖的菊花宴"她話未說完,東方不敗猩紅廣袖已卷來三丈外石桌上的茶盞。
"任大小姐是想說,十五年前令狐衝在此處飲過七蟲七花酒?"水晶棺中的女子畫像在他掌心舒展,朱砂落款"任我行"三字在朝陽下泛著血光。
儀琳手中的念珠突然繃斷,檀木珠子滾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龍傲天按住懷中的燙金卷軸——那是昨夜從西夏王妃畫像夾層掉出的羊皮地圖。
此刻他忽然明白神秘聲音說的"因果輪回",三十年前雁門關外濺在青石上的鮮血,恐怕並非蕭遠山一人之血。
"報——!"渾身浴血的探子衝破晨霧,手中令旗染著星宿派特有的碧磷粉,"三十六洞主在斷魂崖"話音未落,七支淬毒袖箭已破空而至。
向問天虎目圓睜,刀風卷起滿地碎石,卻見龍傲天雙指如拈花拂柳,竟將七支毒箭儘數夾在指間。
"午時未到,諸位的菊花酒倒是急了。"龍傲天笑著將毒箭擲入青銅鼎,碧綠火焰轟然竄起三丈高。
他分明看見任盈盈撥弦的指尖在顫抖,東方不敗袖中銀針泛著冷光,而跪在最前排的青海一梟,正悄悄將手探向腰間毒砂囊。
日晷指針劃過巳時三刻,龍傲天突然解下腰間酒葫蘆仰頭痛飲。
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下頜滑落,在玄衣上暈開深色痕跡。
當他摔碎酒葫蘆的刹那,七十二名玄甲衛如鬼魅般從祭壇地底升起,寒鐵鎖鏈纏繞的機括聲令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青龍堂主。"龍傲天擦拭著嘴角,目光掃過某個試圖後退的虯髯大漢,"你袖口的星宿海金蠶絲,可比密函上的朱砂印好看多了。"
劍光乍起時,沐妃雪繡著雪蓮的絹帕突然從雲端飄落。
龍傲天側身避過貫胸一劍,反手扣住偷襲者腕脈的瞬間,突然嗅到帕角熟悉的蘇合香——那是三日前他親手係在大理國驛館窗欞上的香囊氣息。
"龍大哥當心!"儀琳的驚呼聲裡,更多寒刃破空而來。
東方不敗的繡花針在晨光中織成血色羅網,任盈盈的焦尾琴終於奏出完整的《清心普善咒》,而向問天的虎頭刀已架在
七寸毒蛇般的軟劍貼著龍傲天咽喉掠過時,跪在祭壇東側的虯髯大漢突然暴起。
青龍堂主袖中金蠶絲纏著三十六枚透骨釘,在朝陽下織成淬毒的羅網。"姓龍的!
你真當星宿海怕了你那些機關算儘?"他嘶吼時脖頸青筋暴起,腰間毒砂囊炸開的黑霧瞬間籠罩三丈方圓。
龍傲天玄色衣袂在毒霧中紋絲未動,右手五指忽然捏出逍遙派特有的拈花訣。
當第一縷黑霧觸及他袖口暗金雲紋的刹那,無量山琅嬛福地學來的北冥神功驟然發動,竟將劇毒化作青煙從指尖逸散。
跪在祭壇邊緣的教眾們看到這神乎其技,紛紛倒吸冷氣。
"段王爺若知你糟蹋了他的淩波微步"青龍堂主第二波暗器襲來時,龍傲天足尖輕點祭壇銅鼎,身形如風中柳絮般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