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階上的晨露折射出七彩虹光,龍傲天玄色大氅掠過時,那些露珠突然凝成沐妃雪昨夜畫的護身符形狀。
任盈盈的琴匣突然發出清越的龍吟,驚得山道兩側鬆針簌簌而落,在眾人頭頂織就細密的青紗帳。
"這武當山的迎客陣仗倒是彆致。"龍傲天隨手摘下三片鬆針,彈指間化作三枚暗金令箭釘在十丈外的山門石碑上。
那石碑突然浮現出北鬥七星的紋路,與沐妃雪藤葉上的蠱紋遙相呼應。
轉過千級石階,真武殿前的演武場已然人聲鼎沸。
峨眉弟子素白劍穗與星宿派蜈蚣刺青混雜在人群中,少林棍僧的金鐘罩氣勁震得香爐青煙歪斜。
沐妃雪藥鋤突然發出蜂鳴,鋤尖直指西南角——三個武當弟子正在用劍鞘挑開丐幫弟子的討飯缽。
"龍少俠。"宋遠橋的拂塵掃過龍傲天肩頭時,三根銀絲突然繃直成卦象,"紫霄宮偏殿的七星燈,昨夜子時滅了三盞。"
俞蓮舟適時遞上茶盞,氤氳水汽裡竟浮現出七十二洞主圍攻武當的虛影。
龍傲天屈指輕叩案幾,震得茶湯裡幻象碎成桃花瓣,正落在沐妃雪昨夜偷偷塞在他懷裡的金箔丹藥上。
莫聲穀突然拔劍挑向任盈盈的琴匣,劍尖卻在觸及鎏金護甲的刹那被兩片銀杏葉絞住。
龍傲天笑著捏碎宋遠橋案頭的核桃,果仁精準彈進莫聲穀因驚訝張開的嘴裡"武當的梯雲縱配上青城派的鬆風劍法,莫七俠這招"雲海聽鬆"使得妙極。"
演武場突然寂靜。
龍傲天玄色大氅無風自動,袖中滑落的九轉還魂丹滾到場地中央,竟將青石板砸出蛛網狀裂痕。
十七個門派的弟子不約而同後退半步,唯有三個武當女弟子提著藥簍往前湊了湊,簍中艾草與沐妃雪鬢角的夜交藤同時綻放淡紫小花。
"切磋助興如何?"殷梨亭的劍穗突然纏上龍傲天的腰帶,六合真氣激得他腰間玉佩顯化出白虎虛影。
沐妃雪剛要擰開藥鋤柄,卻被任盈盈的琴音按住手腕——東方不敗那枚鎏金護甲不知何時已嵌在武當派匾額"天"字中央。
龍傲天足尖輕點香爐邊緣,騰空時竟將真武大帝塑像手中的龜蛇二將幻影借來附體。
宋遠橋的茶杯突然裂成八瓣,每片瓷片都映出不同招式的殘影。
當龍傲天踩著莫聲穀的劍脊翩然落地時,俞蓮舟發現自己的太極劍訣不知何時已被刻在演武場的日晷上。
"承讓。"龍傲天拂去袖口不存在的灰塵,指尖帶起的勁風竟將三個偷藏毒蒺藜的星宿派弟子掀出山門。
沐妃雪忽然嗅到胭脂香,轉頭看見七個武當女弟子正在整理雲鬢,她們發間銀簪排列的圖案恰是昨夜白虎銜屍的星象。
夕陽將龍傲天的影子拉長在"紫霄宮"金匾上時,那影子突然顯化出玄武托碑的異象。
宋遠橋的拂塵無意識地在地上勾畫推背圖,而沐妃雪正把藥鋤柄擰到第三轉——那裡藏著能毒翻整座武當山的"紅顏妒"。
暮色將武當山的飛簷鍍上一層金邊時,沐妃雪指尖突然掐進龍傲天的臂彎。
她目光掃過回廊轉角,七名梳著朝雲髻的武當女弟子正踮著腳尖往演武場張望,腰間佩玉隨著她們竊竊私語的動作叮咚作響。
"龍大哥的鶴氅沾了鬆脂呢。"為首的黃衫少女突然掏出繡著八卦紋的錦帕,卻被同伴扯住衣袖,"要死了小師妹,沒看見那位藥王穀的姑娘眼睛都要滴血了?"
龍傲天頸後忽然落下一縷溫熱呼吸,沐妃雪將下頜抵在他肩頭,藥鋤柄第三轉的機關發出細微哢嗒聲。
她鬢角的夜交藤花驟然收縮成花苞,淡紫色汁液順著銀簪滴落,在青磚上蝕出細小的孔洞。
"她們在看你腰間玉佩。"沐妃雪嗓音甜得能淬出毒汁,指尖狀似無意地劃過龍傲天束腰的犀角帶,"白虎銜屍的紋樣確實彆致,不如我用藥汁改成玄武負碑?"
宋遠橋的拂塵突然掃過兩人身側,三根銀絲纏住沐妃雪即將擰開的藥鋤機關"沐姑娘的‘紅顏妒’用在武當地界,怕是會汙了真武大帝座前的玄武池。"他說話時目光卻瞥向東南角的鐘樓,那裡有道青色道袍的身影轉瞬即逝。
龍傲天捏碎掌心的核桃,果仁準確彈進沐妃雪因賭氣抿緊的唇縫。
他食指拂過少女緊繃的脊背,九陽真氣順著督脈遊走,激得她發間銀鈴叮咚作響"宋掌門的太極雲手愈發精妙了,不如我們賭賭紫霄宮偏殿還剩幾盞七星燈?"
暮色中的陰影忽然扭曲,演武場西側的古柏簌簌搖晃。
龍傲天垂眸盯著自己映在青磚上的影子——本該是玄武托碑的異象,此刻竟分裂成七道手持利刃的暗影。
他袖中的九轉還魂丹突然發燙,丹紋裂開時飄出的藥香裡裹著星宿派腐骨掌的腥甜。
"龍少俠覺得武當的雲霧茶如何?"俞蓮舟突然遞來茶盞,盞底沉澱的茶葉竟排列成奇門遁甲的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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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湯表麵浮著細密水珠,每顆水珠裡都映著不同角度的藏寶閣飛簷。
龍傲天屈指輕彈盞沿,濺起的水珠在夕陽下化作三十六枚金針,精準刺入正往這邊偷看的武當女弟子們發間銀簪。
少女們的驚呼聲中,他笑著將茶盞倒扣在石案上"好茶,可惜泡茶的水裡摻了半錢朱砂。"
暮色陡然暗了三度。
藏寶閣頂的銅鈴毫無征兆地齊聲炸響,十七枚淬毒蒺藜破空而來,在演武場上空織成泛著幽藍的羅網。
龍傲天反手扯下沐妃雪腰間的藥囊擲向半空,三十八種毒草混合爆開的紫霧裡,三道黑影踩著武當弟子的頭頂疾掠而過。
"梯雲縱接青城派的燕回旋!"莫聲穀的驚呼被刀劍相擊聲淹沒。
來襲者黑袍上的北鬥七星竟是用昆侖寒鐵熔鑄,隨著他們騰挪閃爍出迷離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