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門的人是紀父,一頭黑白混合的短發,雙眼布滿因睡眠不足而導致的紅血絲。
許是睡眠中被強製叫醒,他的眼睛麵對強光,微微眯著。
“你是?”
沙啞的嗓音、擔憂的神情,鐘玲喜不忍心欺騙。
她自我介紹道“我是鐘玲喜,安小月的朋友,護士說紀總要轉來普通病房,讓我們收拾一下。”
“哦哦哦……”紀父人是醒了,腦子卻反應遲鈍,肢體有些不協調,“我這就收拾。”
“什麼事呀?”病房裡,紀母剛從沙發上起來。
她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地彎腰穿著鞋子。
紀父“遇白要轉過來了,我們收拾一下。”
鐘玲喜鼓起勇氣,向前一步,跨進病房,大大方方道“紀夫人你好,我是鐘玲喜,安小月的朋友。”
紀母有些懵,這人也太自來熟了。
待腦子把人名和人掛鉤之後,紀母再次打量眼前的姑娘。
她訕訕道“你好,玲喜。”
鐘玲喜見兩人精神還沒有恢複,她不再看兩人,側身把病房門上下的插栓收起,將門大大地敞開。
她背對著兩人,開口緩解尷尬的氣氛。
“病床要推進來,得先把門打開。”
“還有茶幾的食物,我先收冰箱了。”
“窗戶也打開透透氣。”
鐘玲喜挨個收拾過去,嘴巴也沒停,最後實在是沒什麼可以做的事情。她忽視掉紀父紀母探究的視線,不得不麵對兩人,
“紀總的睡衣有嗎?護士說他沒穿衣服,要一套寬鬆的家居服。”
紀父詢問的目光看向紀母。
紀母搖頭,“我沒回家。”
紀父當機立斷,“讓他裸著,一會兒弄完回去給他拿。”
紀母用眼神警告他好好說話。
一切事情準備就緒,鐘玲喜還是覺得尷尬,指了指門外,“我去看看怎麼還沒來?”
鐘玲喜一離開,坐在沙發上如被點了定身穴的兩尊雕塑,瞬間穴道解開。
紀母“你那麼僵硬做什麼?”
紀父“也沒見你多輕鬆?”
“鐘玲喜,你兒子喜歡的人。”見不到人的時候,她天天想見兒子喜歡的人。
現在見到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都怪臭小子,生什麼病嘛,大家在外麵見一見,吃吃甜點,喝喝下午茶多好!
初次見麵在醫院,多不吉利啊!
“什麼?”紀父震驚,“這就是讓臭小子廢寢忘食工作的人!”
作為父親,紀父帶養兒子二十多年。從軟趴趴的一坨,到現在的一身反骨。紀遇白這小子就沒有在任何一件大事上聽過他的建議。
他做父親的求穩,這小子就喜歡冒險,天天在他心臟上蹦躂,練就他一顆強大的心臟。
現在倒好,臭小子喜歡的人,站在他麵前,他都不認識。
紀遇白,你小子真是好得很!
兩人還沒來得及過多的交流,輪滾摩擦地麵的聲音傳來,“來了。”
兩人異口同聲後站了起來。
紀父揉揉臉,笑道“我這個笑容凶不凶?”
紀母“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提醒丈夫,“有眼屎。”
“唉呀,都怪臭小子。”紀父氣急敗壞,形象全毀了,“他這輩子沒老婆就是活該,第一次見人家女孩子,我就頂著一坨眼屎。”
紀母理理她的頭發,給丈夫灌迷魂湯,“放心,人家本來就不喜歡你兒子,不成是必然的。”
“也是,反正我丟麵子事小,他娶不到喜歡的女孩子損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