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歌被嗆得退了幾步,咳了好幾聲。她十分不解,就算蘇漢文被罷了官,這些年蘇府也攢了些積蓄,怎麼會連炭火都用最差的。
冬兒磕磕絆絆講明了緣由,臨到年根時,蘇漢文與老夫人大鬨過一場,老夫人把持著掌家鑰匙不肯還回來,竟是因為拿家裡的銀錢出去買了商鋪,還學著人家放印子錢。錢莊掌櫃卷錢跑路,銀子全賠進去了不說,還平白惹了場官司,最後隻得拿蘇淼淼的彩禮來平賬。老夫人心虛,一直到事情鬨大蘇漢文才知曉。
這個年整個蘇府都過得緊巴巴的,連根爆竹都沒舍得放。門庭更為冷落,不僅是蘇致遠兄妹二人沒回來過年,連剛出嫁的蘇淼淼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連午膳都沒用就回了尚書府。
蘇安歌進了內室,裡麵被碳熏得烏煙瘴氣。一個小小的人影朝她撲過來,帶著哭腔,“大姐姐,你快救救我娘!”
她蹲下身,摸了摸蘇致意冰涼的小臉兒,眼睛腫得像個核桃,淚珠子還在啪嗒啪嗒地掉,她隻好安慰著,“彆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我的醫術最好了,不要擔心,姨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安歌看向榻上,原本那個清麗婉約、柔端秀美的女子僅兩個月不見就像換了個人一般,身子瘦了一圈,形容枯槁,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她聞聲轉過頭來,臉上還是努力扯起一抹笑容,招呼著蘇安歌坐過來。
“安…安歌,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過來了?”她說話有些吃力,僅僅說了兩句就有些氣喘了。
“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蘇安歌將她的手執起,探著脈搏,發現脈象紊亂,跳如雀啄。她又仔細看了下眼白和舌苔,似乎像是中了斷腸草的毒,但又不完全是。
“冬兒,你們姨娘最開始除了腹痛還有沒有彆的症狀?”她看著塌邊的銅盆裡有幾塊帶血的帕子,隻怕毒已經深入腑臟了,自己必須儘快確定是什麼毒。
冬兒仔細回憶了一下,“姨娘還說過她心口有些疼,也吃不下東西,喝點粥都吐了。”
“心口疼?”據她所知,斷腸草並不會引得心口疼痛。
蘇致意突然過來拽了拽她的袖子,“大姐姐,我娘那幾日還說看不清楚東西,我寫的字她都識不得了。”
心口疼,看不清東西,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中了兩種毒,斷腸草和洋地黃。一般大夫很容易看出斷腸草的毒,即使將這種毒解了,單是洋地黃也能致命。看來下毒之人不僅心思縝密,還留有後手。
“白芷,你和冬兒把蔣姨娘扶上馬車。意兒,你也跟著我們一起去濟世堂。”
“咳咳,慢著,誰準你帶人走的?”門被打開,刺眼的陽光照進來,老夫人領著孫嬤嬤還有府中僅剩的幾個家丁攔在門口,還是一貫的趾高氣昂,“你把玉驪那個狐媚子拐走就算了,還想把蘇府的人都帶走不成?”
蘇安歌抬眼,眸光冰冷。她原本覺得蘇府既已落敗,就不與這老太婆計較了,卻沒想到她居然還敢自己找上門來。“你既不願意出錢請大夫,那就不要攔著我把人送去醫館!”
“蘇安歌,你已經不是蘇家的人了,我們蘇家人的生死與你有何乾?”老夫人言語之間有些傲慢,似乎習慣了對她頤指氣使。“說破天去,她也隻是個妾室,我想留就留,不想留就發賣了。”
蘇安歌看著這張醜惡的嘴臉,拚命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也就是蔣老太傅過世了你才敢這般說,當初向蔣家討要姨娘時可不是這副嘴臉吧。她這麼些年為你們蘇家操持家務、生育子嗣,你居然連找大夫的銀子都不舍得出,如今還攔著不讓她出門看病,你真是無恥之極!”
“你這個賤丫頭,跟你娘一個德行,居然還敢頂撞長輩……”
“咳咳咳!”蘇安歌轉頭循聲看去,蔣心柔又吐了一大口血,麵色慘白,由冬兒扶著才堪堪能站住。
蘇安歌臉色變了,一雙眼底泛起微紅,周身的氣場令人膽寒,“你還不讓開?”
老夫人的眼皮跳了兩下,在她的印象裡,蘇安歌一直是唯唯諾諾最好拿捏的,她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你要把她帶走也行,得留些銀子吧,這麼多年她在蘇府的吃穿用度總少不得五千兩。還有意兒可是我們蘇家的血脈,你不能……”
“白芷!”蘇安歌徹底被惹惱了,帶著森冷無情的肅殺之氣領著蘇致意往外走去,“誰敢攔就砍了誰,後果我擔著!”
白芷興奮地抽出佩劍,她新練了一套劍法,正手癢呢。
老夫人身後的家丁無一人上前阻攔,已經三個月沒發工錢,他們要不是顧忌藉契還在蘇府,早就去彆人府上乾活了,本就滿腹怨言,誰還會上前賣命呢?於是紛紛向後退去。
“你們,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還不快去攔著,要不來銀子,你們就甭想發工錢了!”老夫人急得團團轉,從一個家丁手裡搶了根木棍,恨不得自己上去攔著。
直到白芷的劍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堪堪擦著她的頭頂掠過去。發髻散了,釵環掉落一地,老夫人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驚恐。她終於知道蘇安歌不是在開玩笑,也再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女孩了。她環顧四周,看著這破敗不堪地蘇府,終於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蘇安歌卻不以為意,連頭都沒回,這貪得無厭的老太婆怕是隻有真的到了窮途末路才會如此反應吧。隻是蔣心柔這毒太過蹊蹺,蘇府落魄至此,她隻是個做小伏低的姨娘,到底誰會下毒手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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