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蹲下身,笑得越發明豔妖冶,纖纖玉手拍了拍乞顏弘吉的肩膀。“你也算誤打誤撞,把事情辦成了。”
乞顏弘吉仰起臉來有些不可置信,“母後,此話怎講?”
“現在全北域的人都知道嘉嬪下毒企圖謀害皇上,乞顏圖雅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聯合東嶽人把她從淩雲台救走,這不就坐實了他們弑君叛國的罪名了?”她的笑像是鑲嵌在臉上的一副麵具,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母後,怪不得大毒師讓孤把人押到淩雲台上行刑,原來您一早就計劃好了?”乞顏弘吉眼神明亮,敬佩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對於他們來說,這局棋不管怎麼走,都是一局死棋。”皇後微微抬手,指腹抹了下唇上的口脂,那紅如烈焰的顏色仿佛勾魂奪魄,隨時準備把人拖進地獄。“你父皇沒幾天日子了,早些準備準備,去坐上那個位置吧。”
“多謝母後為孩兒籌謀,孩兒定當不辜負您的期望。”乞顏弘吉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癡迷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說道。
皇後卻似乎有些不屑一顧,並未再看他一眼,而是招呼著身後的老者。“給皇上的毒藥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準備好了,任哪位太醫出來診治,也隻會覺得是胡勒王族的祖傳秘藥所害,請娘娘儘管放心。”大毒師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很好,事不宜遲,等明日下了早朝就儘快動手吧。”她的鳳眼中充滿了欲望,紅唇微微上揚,臉上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這天下早晚都是我們餘氏一族的……”
回烏城的路上,圖雅在馬車裡一路抱著嘉嬪,女人滿身血汙,奄奄一息地閉著眼,嘴角下垂,舌頭抵住上齶,嘴裡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母妃,堅持住,孩兒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圖雅雙眼猩紅,隻希望馬車再快一些,隻要見到蘇安歌母妃就有救了。
聽到圖雅的聲音,嘉嬪似乎精神恢複了些,她努力睜開眼,強打起精神,氣若遊絲地喊著“皇……皇兒,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他們要害你……”
圖雅緊緊抱住她,眼中含淚,“母妃彆怕,我們逃出來了,沒有人能再害我們了——”
蘇安歌和納蘭靜婉在城門口翹首以待,夕陽西下,傍晚的天空並不陰暗,而是有一種明麗的藍色,不遠處的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納蘭姐姐,你的腳還沒有痊愈,先回帳子去歇息吧,由我看著就行了。”
納蘭靜婉走路一瘸一拐,全靠白芷在一旁攙扶著,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眉頭緊鎖,手指不斷攪動著衣角,“我實在放心不下,這都一天了,連個消息都沒有……”
話音剛落,卻見遠方塵土飛揚,金戈鐵馬。浩浩蕩蕩的軍隊如同洪流一般湧動,戰旗在風中烈烈作響,士兵們氣勢如虹。
“王爺和將軍回來了!”
隊伍走近了,眼看駿馬之上,身著金絲軟甲的李胤承和楚雲飛安然無恙,蘇安歌和納蘭靜婉總算是齊齊鬆了口氣。
“圖雅呢,他沒事吧?”
圖雅的腦袋從馬車中探出來,欣喜地喊了聲“蘇姐姐!”蘇安歌心中也十分高興,卻聽李胤承提醒說,“他母妃受了鞭刑,危在旦夕,先救人再說。”
蘇安歌趕緊命人將嘉嬪抬進了帳子,女人躺在榻上,瘦弱的身軀僵直,背上全是鞭子留下的血痕,呼吸微弱,蒼白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青灰之氣,雙眼空洞,氣若遊絲。
蘇安歌輕輕擦拭著她背後的血汙,傷口周圍撒上一些傷藥粉末,然後用乾淨的布條仔仔細細地包紮好。蘇安歌為她診了下脈,脈象陽微陰弦,胸陽虛衰,陰寒內盛,陰乘陽位,痹阻胸陽。
蘇安歌微怔,嘉嬪危在旦夕的原因並非是這頓鞭刑,而是長時間憂思鬱結、擔驚受怕的冷宮生活使她患上了嚴重的胸痹之症。蘇安歌不敢想象,她在冷宮裡吃了多少苦,才熬到了今天。也許是為了見兒子一麵,才苦苦支撐至今。
她滿臉愁容走出帳子,看著圖雅滿是希冀的臉,心中有些不忍。
“蘇姐姐,我母妃她怎麼樣?”
她輕輕搖了搖頭,“圖雅,你母妃身上的鞭傷倒是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她身患胸痹之症,已經病入膏肓。以我的醫術,也隻能嘗試暫時保住她的命。你要有些心理準備……”
圖雅英氣的臉上滿是錯愕,他駭然後退兩步,“胸痹之症什麼病?我離開皇宮前,她明明還好好的。以前太醫來請平安脈,從未提到說母妃患有什麼胸痹之症。蘇姐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圖雅,你冷靜些。胸痹之症由憂思鬱結,寒凝血瘀所致,發作時心痛徹背,背痛徹心,痛如刀絞,心悸氣喘,形寒肢厥。這個病若是初期還可以慢慢養回來,可我觀她脈象,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她獨自一人在宮中怕是受了不少苦,否則不會這麼嚴重的。”蘇安歌的眼眸深邃而沉穩,猶如平靜的湖水,給人以安撫和慰藉。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的痕跡,如同紅日在烏雲中掙紮,極力克製著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怒火。“蘇姐姐,你與我說句實話,我母妃還能活多久?”
母子好不容易重逢,卻又要麵臨天人永隔的局麵。蘇安歌雖然覺得有些殘忍,卻也不願欺騙他。“若每日以參湯吊著,再配以瓜蔞薤白半夏湯、天麻鉤藤飲,最長也不過一個月——”
他的憤怒如同滾滾江水,翻湧著冰冷的波濤,臉色也變得蒼白,就像一張被徹底撕碎的紙,殘破而又無力。“那就勞煩蘇姐姐了,最後這些時日,不要讓她太過痛苦。”
蘇安歌看著這張愈發成熟英俊的麵容,舉手投足間雖然已經有了王者之氣,可說破天去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渴望母親的疼愛。“放心吧,這些事交給我就好。”
與蘇安歌說完,圖雅就怒不可遏地跑了出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捶在樹乾上,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和怒火都凝聚在其中,硬生生將手背捶得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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