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航沉默了，原華話裡話外都在說過度使用晶核的危害，可他又怎會不明白。但力量就是讓人著迷，讓人無法拒絕。即便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得到它，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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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高雄文件裡記載的有關嗎？”他問。
“你啊，太年輕了。”原華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繼續說，“當年我參加那場的暴亂毀了我的所有，直到現在我都追悔莫及。”
“人們追求它，試圖掌控它。可到頭來是什麼結果？他們會因為濫用這股力量自我毀滅，會自食其果。當年我險些釀成大錯，是青禾當初用了高雄文件裡禁忌的力量將我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雖然沒有死，但代價是要永遠拖著這副蒼老的身體苟延殘喘。”
“青禾用了高雄文件裡麵記載的東西救了你？”他難以置信的問。
“沒錯，被精神殘留侵蝕到那種地步，最終結果就是死亡。但因為當初的研究有了不錯的進展，青禾引薦我拖著將死之身參加了臨床實驗。參加實驗的時光我到現在還記得，到現在想想還是讓我感到不寒而栗。”原華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你到底經曆了什麼？”他小聲地問道。
“無休止的試驗，無休止的折磨，為了控製精神混亂的我，他們用了各種辦法。具體我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我隻記得最後的一次試驗，也是最危險的一次。”
“那就是，融，合，晶，核。”
聽著原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說，路遠航大腦一片空白，他今天受到的震驚已經夠多了，但原華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著他的認知。
“這麼做有可能嗎？”
“我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風由著窗戶吹入屋子，一陣涼意襲來，原華一件一件穿上了衣服。路遠航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融合晶核，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路遠航在研究所也是略有耳聞。以當年現有的技術手段就連剝離晶核都是難以攻克的難題。
融合，不，絕無可能。剝離和融合是兩碼事。一定是原華在說謊，可他為什麼沒有晶核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路遠航此時已經質疑起了自己曾經學習的一切關於晶核理論的知識。
“晶核植入人體便無法剝離，會一直追隨到宿主死亡。”他想著想著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曾經學習的知識。
“的確是這樣，但不是絕對。不然高雄文件為什麼引得大家趨之若鶩。”原華攤了攤手。
“那融合的具體後果是什麼？”路遠航麵色深沉。
“晶核強行融合會導致蘊含精神能量湧入人的所有神經，最嚴重的當屬脊椎神經，大腦的中樞神經。還有伴隨而來的是精神殘留，身體表麵大部分的地方都會被侵蝕殆儘。這個過程漫長而痛苦，先是失去身體的控製權，熾熱的灼燒感無時無刻不炙烤著靈魂，逼得讓人發瘋。”他情緒激動。
“更加危險的情況會接踵而至，因為過量的精神元素衝擊人體神經，你會失去所有的五感和知覺，墮入無邊的黑暗。結局隻有兩個，在精神殘留負作用下靈魂率先崩潰，或者等到精神元素對大腦中樞神經的不斷衝擊後失去呼吸。不過就算熬過了前者的影響也躲不過的中樞神經崩壞，結果最終會窒息而死。”
路遠航深吸一口氣，“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熬過了那暗無天日的折磨，以為自己會因此重獲新生，卻沒想到還是倒在了最後一刻。”他顫顫巍巍的說。
“死亡絕非人們口中言談的那樣輕鬆。我不想死，我想央求他們彆放棄我，可我連最基本的對周圍事物的感知都做不到。直到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我，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副樣子。身體機能不可逆轉的急速衰老，一切美好的事物離我遠去，雖然活下來了，但我拖著這副殘破身軀同樣生不如死。”他悔恨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呼喚。
“可真是一場噩夢啊。”路遠航不禁感歎。
“噩夢遠不止於此。”他悠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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