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下起了雨,朦朧的霧氣遮掩著身影,飄搖的落雨聲掩蓋了對話,一滴滴濺落在地上的時間帶著他又穿梭到了那天。
“終於見到你了,你肯定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從我的記憶裡消失。”
“你在說什麼呢路遠航。我們馬上就要回家了,這裡的事回去後還是忘了好。”
“不,不會。我不想那樣做,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再次見到你的門票。”
“好吧,那隨你的便。”
“祁憐,謝謝你能理解我。”
“假如你還能聽得見。”
延綿細長的浪潮撲打在礁石上,一層層的波瀾撞擊著他的心底。這次他沒有在夢中,沒有乘坐時光機,僅憑記憶靈魂上留下的烙印就回到了過去。
然而當一切真實的不再像夢,那片熊熊燃燒的大地上,就會上演俗套的悲劇。
“路,你好像又哭了。”虛弱的聲音提醒著他。
在那布滿殘骸的大地上,一個青年緊緊抱著他的一切,那力度大到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我,我也不知道。”他哭訴著。
“是嗎?不要在我麵前哭鼻子哦,那樣我會傷心的。”她的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巔融化的雪水,乾淨之餘透著微冷。
“彆說了,彆說了。”他不管不顧地回答。
路遠航痛苦閉上眼,在他的記憶裡,正值美好年華的祁憐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爛漫美麗。
他在不知不覺間期盼著,這朵花蕾將在他的青春裡盛開直到凋零。但他從未想過,就在那一天,他將親眼看見她凋零的樣子會是那樣的醜陋。
“路,你是在為我的離開感到傷心嗎?”空靈的聲音繼續詢問他。
“彆說了,求你了。”他痛苦地捂住頭,這句話像是針刺一般狠狠地紮入他的大腦。
“路,你會為此感到遺憾嗎?”她蒼白的臉上莞爾一笑,笑意儘收他的眼底,舉止嫻雅卻帶著疏離感。
這一句句詢問勾勒出他最痛苦的回憶,這一天是他一生中有且僅有一次的放手,原因竟是為了放下她。
時間回到101novel.com101novel.com年9月9號,台風肆虐過後,撤離隊伍準備伺機乘船撤離。路遠航和祁憐單獨執行任務,麵對激流組織的強勢追擊,也正準備伺機撤離。
令路遠航和祁憐沒想到的是,為了保護撤離隊伍的安全,他們得知向冰居然在獨自一人的情況下,此行的任務居然是釋放在台風前夕布置的鋁熱燃燒彈,以為後續隊伍撤離爭取時間。
兩人也是在聽到公開無線電裡宣發求救的信息後,才得知一直失蹤的向冰究竟去了何地。
任務的艱巨程度超過了向冰的想象,在向冰去往開啟導彈的途中被敵人發現,正身處險境孤立無援。
兩人第一時間得知向冰的消息後,路遠航堅決要前去支援,在祁憐的陪同下決定前往支援向冰。
路上,同樣也遭到了激流組織的埋伏。也因為兩人的選擇,造就了後麵慘痛的悲劇。
這下,三人的處境同時都陷入死地,他們腹背受敵,完成任務也遙遙無期。然而,命運小瞧了他們,在最艱難的時候他們都挺了過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更不可能放棄。向死而生的向冰憑借著他一己之力,從激流組織埋伏中浴血奮戰,趕在任務執行的最後期限裡殺了出來,並順利啟動了導彈。
但路遠航和祁憐就沒有這麼好運。他們在埋伏中艱難的求生,奮力地抵抗著激流組織的進攻。雖然兩人勢單力薄,但靠著祁憐靈巧的心思不斷的與敵人周旋,也撐到了鋁熱燃燒彈釋放的時候。
在它釋放的那天晚上,黑暗的天空升起無數耀眼的白色煙花。
星火降臨大地的時候,起初所有人都沒有為此感到退縮,反而愈發地為此瘋狂,但當熾熱的火苗觸碰到試圖挑戰它的人麵前,無一例外,它會將所有膽敢挑釁它的人全部吞噬殆儘。
隻要火苗沾染在身上,白色的火焰如附骨之蛆一樣將痂蠶食殆儘。這一刻每個人依仗的痂再也沒了用,沒人能阻止這一切,被它沾染的人隻能等待痂漸漸消散,然後被火焰吞噬。
恐懼一時間蔓延在大地上,沒人顧得上再做任何事,所有人四散著逃跑,紛紛躲到建築底下瑟瑟發抖,生怕再晚一秒就會沾染上這來自地獄的禮物。
路遠航也被這一幕徹底震驚地呆住了,他從未見過殺傷力如此之大的武器。
如果大自然的力量已經足夠讓人心生畏懼,那這個人類傾儘所有智慧造就的武器隻會在它之上。痂在它的麵前形同虛設,他看見那些在火光中不顧一切奮力奔跑的人,自以為痂能為他們抵擋一切傷害的人,現在都在恐懼的迫使下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戰場上已經沒人在和他們做著生死對決了,每個人都在四散逃跑,那些在奔跑途中就染上火焰的人,沒走進幾步就被身上附著的火焰燒灼,栽倒在地痛苦地哀嚎。還有人將四周隨處可及一切可以拿來抵擋的東西擋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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