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航指著那盆花,“白菊?”
“白菊不適合在家種。”店員繼續說,“白菊在中國表達哀挽之意,一般用於追悼死者的場合。”
“我知道了。”他說著抱起那盆菊花,“我就要這盆花,需要多少錢?”
“我們通常隻是賣它的花朵。”店員隨後想了想又說,“而且這個季節它也不會開花。”
“沒關係。我就要它了。”他堅定地回答。
“那就過來結賬吧。”店員說著走到櫃台,“我提醒你過你啊,它是白菊。我們賣出後是不能退換的。”
路遠航抱著花,拿出手機掃碼,“我就買這個了。”
“那您需要點花肥嗎?或者其他的鏟子,花盆什麼的,我們也都有。”店員見路遠航付完款,又和他繼續推薦。
“不用了。”他說。
“好吧。您以後有需要可以再來。”在店員的陪同下兩人走出店麵,路遠航將花盆放在了後備箱裡,開車揚長而去。
一路開車回到公寓,路遠航就迫不及待地抱著花盆徑直去了向冰的房間。他小心翼翼地將花盆裡事先預留的栽培土一點一點剝離,直到它的外表裸露出根須才把原本已經枯萎的花盆騰出來。他用雙手刨開花盆中心的泥土,把菊花輕輕放進土坑掩埋好根須,重新將這盆花放在了陽台上。
風吹過陽台,鼓動著菊花的枝葉。原本還死寂的房間,因為有了這盆花的點綴,多了一些生機。他看著枝葉在風中搖曳,用滿是泥土的雙手拿起掃把清理陽台的地板。
沒過一會,房間就煥然一新。
“這樣好多了。”路遠航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自豪地感覺自己今天做了好一件大事。隻是在他去洗手間洗完手,再次環視房間,快遞包裹依然放在桌上。
它就靜靜地躺在那,等著路遠航開啟。
“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路遠航蹭蹭手坐在椅子上,說著就撕開了上麵的膠帶。
掀開箱子,上麵覆蓋了相當多的泡沫墊。一層一層將底下的東西保護的嚴嚴實實。他疑惑地拿出泡沫,起初以為裡麵放的應該是什麼貴重物品,當他揭開最後一層保護的泡沫,看到了裡麵的東西。
一瞬間回憶衝破內心的枷鎖,路遠航剛剛還開心的臉上頓時冷淡了。裡麵隻放了一張照片,上麵是13小隊昔日的全體合影。
照片的背景是繁華的街道,向冰站在鏡頭中間麵無表情,左邊是抱著背包的祁憐,她身後的人就是路遠航,他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其他的方向,所以鏡頭隻捕捉到了他的側臉。
而在向冰的右手則是看著鏡頭一臉堅定的餘世堯,兩人的身後是單手搭在向冰肩膀上的和誌宇。卓夢眠與何宇凡兩個人肩並肩站在餘世堯的旁邊,舉止投足十分親昵。路遠航看著這張照片,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翻過照片的背麵扣在桌子上,內心久久不能平息。他沒想到向冰那時還特意洗了照片,因為那是他們到高雄的第三天。所有人都對這座城市的一切感到新奇,這也就是為什麼路遠航會在照相的時候不看鏡頭的原因。
路遠航不明白向冰的為人,對方應該不會特地把一張照片寄回來。他思考著向冰的用意,難道真的是單純的想要以後用做懷念?
直到他無意間看見照片背後向冰的字跡,才發現對方的用意。
“迷途難尋歸路,天涯莫問歸期。”這兩句詩簡練有力,猶如行雲流水般的筆跡就和向冰本人一樣乾練。
夜晚將至,路遠航拿出齊花火留給他的打火機點了一支煙。他早就已經忘記了曾經在高雄的美好,隻會記得那片時常灰蒙蒙的雨天,還有那一眼望不到邊的陰霾。
“你是特地留給我看的嗎?還是留給你自己的,向冰。”他沉思許久,忍不住低聲呻吟。
路遠航深吸一口煙拿起照片,將煙叼在口中又拿起打火機,看著照片上的自己他猶豫許久。“叮!”一聲清脆的開蓋聲響起,火焰隨之升起,它緩緩靠近照片,欲要點燃。
“你不應該留下它的。”他說著就要點燃,但看著照片被燒地微微卷曲一角,瞬間又下不去手了。合上打火機的蓋子,他將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怔怔地看著它,眼神逐漸渙散,“為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呢?”
桌子上的照片還放在原處,吉他在它的旁邊放置。風吹過,陽台上擺放的花微微顫動,一切都顯得那麼寂寥。
“我說過不再回來的,那又為什麼回來打掃這間屋子,又為什麼要打開你呢?”他揚起手中的煙,彈掉煙灰,抽完最後一口,起身離開了房間。
教室裡,黃靜雯正拿著電話。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聽到嘟的一聲後再留言。
嘟——“我是路遠航,有事請留言。”
“喂。是路先生嗎?我是黃靜雯,今天您是否能來到學院,關於上次你我聊的事情,我想今天和你聊聊。還請您在中午前給我答複。”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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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路遠航推門走進教室。“彆打了,我過來了。”
她放下手機驚奇地說,“我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昨天我睡得早。”路遠航說著走進門,挑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徐小伍和鞠嬌去哪了?”他環顧四周,見教室裡隻有黃靜雯,於是問。
“剛剛下課,他們去吃飯了。”黃靜雯收起手機,走到路遠航的身邊坐下,“關於你上次說的事,我找了同事幫忙。”隨後她麵露難色地繼續說,“我看了一下人選,好像都不符合你的要求。”
“沒事。”他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