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伍看著那枚獎章，他一抬頭又看到了路遠航胸前的‘身份識彆牌’，眼睛重新凝聚起來。這就是讓全場喧囂陷入沉浸的東西嗎？隻要他繼續走下去，真的能贏得掌聲嗎？
“對！”鞠嬌在一旁鼓勵著說，“徐小伍。他們不會看到你一路走到這裡的艱辛。可我看到了，你以後會走的更遠，我一直相信著你。”她接過路遠航遞來的勳章，滿不在乎地揣進兜裡。
“我”徐小伍說不上話。
“啪！啪！啪！”這個容納近幾百人的會議室，主持人沒有主動調動氛圍，掌聲卻突然響起。熱烈的掌聲如暴風雨點般席卷全場，台上的四人一時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相互看了一眼。
路遠航快步走到主持人麵前，“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鼓掌。”主持人回答。
他催促著，“現在彆管怎麼回事了，你快點宣布結束，我們要準備下台了。”
“好的。”主持人迅速反應過來，舉起話筒，“現在有請8組人員上台領獎。”
三人匆匆下台，路遠航跟在兩人的身後。台下的人目送著他們離去，直到他在台上消失，掌聲瞬間也消失了。
黃靜雯早就在台下等候多時了。她走上前，眼中抑製不住的羨慕，“路助教，你行啊！”
路遠航招呼著徐小伍和鞠嬌回到7組的地區，和她閒聊起來，“我怎麼了？”
“剛剛你上台著實嚇了所有人一跳。”黃靜雯接著說，“我想那最後的掌聲是大家送給你的。”
“真的？”他詫異地繼續說，“我以為剛剛來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才鼓掌的。”
她笑著埋怨，“這個會場裡唯一的大人物，就是你啊。”
他謙虛地一笑，“怎麼會。這些冉冉升起的新星才是本次大會的主角們啊。”
“哈哈。不說了這個了。”她笑著繼續說，“一會你得好好觀察一下上台的其他小組，我給你的文件裡多數都是這些人。”
“知道了。”他說著朝7組區域走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真是的，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還一點都不在意。”
總結大會繼續。路遠航擠過熙攘人群，周圍的人見他紛紛主動讓開一條路。他回到了7組區域的這片淨土，剛剛想和正坐在椅子上的徐小伍和鞠嬌打招呼，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看發現是楚蓉，對方時隔多日終於再一次發來消息。
“路先生。現在您需要來一趟圓桌。我等你。”
“真會挑時候。”他拿著手機想了想，楚蓉來一趟學院不容易，他也不好拒絕。他更等不到總結大會結束了再去，而且他現在已經做完了能在大會上做的事。
路遠航想了想，朝最近的鞠嬌喊，“喂！鞠嬌。請你過來一下。”
“好的！”鞠嬌迅速起身朝路遠航走去。兩人一見麵，她開心地連連問，“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路遠航繼續說，“現在我得走了。你們自己在這裡等大會結束就好。黃主教快結束的時候應該也會回來，到時你告訴她我有事提前走了就行。”
“我知道了。”鞠嬌答應完，有些依依不舍地問，“路助教，請問這次大會結束後我們還能見麵嗎？”
“不會了吧。”他如實地說，“你們自由學習分配的師傅應該不會是我了。學院裡這麼多的老學員，咱們相遇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鞠嬌聽完回答有點難受，她拖著長音說，“啊那我們還沒去鼓浪嶼的鋼琴博物館呢？你說我們以後還有機會一起去嗎？”
路遠航被她這麼一問才想起來兩人之前的約定，“我”說出這個字的時候他猶豫了。
他想就此了當地拒絕鞠嬌，因為以後未見得兩人都有時間。她有可能遇到新的師傅後會一起去遊玩剩下的地方。他也有可能會照顧沈晴一直脫不開身。更有可能，楚蓉會安排他去執行任務。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兩人來說，貌似已經顯而易見了。
“到時再說吧，要是你自由學習分配的師傅還是我的話。”他回答。
“哎~好吧。”她默默轉身離去。
“其實”路遠航想在最後說句道彆的話，腦袋裡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說不出話來了，隻能望著鞠嬌漸漸走遠。人潮熙攘。他有那麼後知後覺地一瞬間，兩人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地鐵站。
直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恍惚間突然發現，原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像是放風箏一樣，隻要一不留心稍作鬆手，便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自此渺無音訊。
一位慕名前來的男人走到他的身邊，“路先生。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實在是太讓我驚訝了。”
“什麼？”路遠航還未緩過神下意識回答。
“路先生。我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你。我是12組學員的家屬，一會大會結束您是否有時間”
“沒有。”路遠航回過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現在得走了，下次再說吧。”
“路先生。我們聊的很好！希望！”男人說話的功夫，路遠航逃式地快速走了。他此時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犬，慌慌張張地在男人麵前逃離，不敢被人發現。
學院圓桌旁，楚蓉已經等待多時。她看到路遠航匆匆忙忙地走來，以為有什麼對方有什麼重要的事。
“路先生。你這是怎麼了？”她問。
他神色慌張地拿起圓桌上的杯子，趕緊倒了杯水喝下去，“沒什麼。你這次找我什麼事。”
“在談事之前，我想你應該平複一下心情。”楚蓉看他一臉狼狽的樣子繼續問，“是大會上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沒有。”他又接了一杯水，攥在手中，“我隻是有點不習慣在台上站著。”
“總要習慣的。”她從椅子上起身，“剛剛我去找你，看到你登台都震驚到我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個毫無乾係的人感情用事，還做出那種毫無意義的事。”
他小口地喝水，搞不清楚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你什麼意思？”
她悠悠歎了口氣，“現在你已經徹底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中了，即便現在想退出，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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