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不認為你會走，畢竟現在一切還沒成為定局。”她最後補充著說。
徐小伍漠然地抬頭望向天空，耳畔邊是鞠嬌剛剛說出的話仿佛還遊蕩在風裡，遲遲不肯離去。他突然覺得看久了天空，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踩在塵埃上？
然而當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問題，問題依舊沒有解決，隻不過兩人現在各自又有了新的說辭。
“那你說，在這種環境下，依靠自己逆風翻盤的概率能有多大？”徐小伍將手機遞給鞠嬌，那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是現實壓在上麵，讓鞠嬌不敢接過去。
“能走的路我都走了，該儘的力我也付出過了，可我的人生還是糟透了。我真的沒辦法了。鞠嬌。”徐小伍悵然若失地將手機揣進褲兜裡，繼續說，“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生氣嗎？有些人他就是沒權利指著我的鼻子，因為我最後放棄了還要踩我一腳，接著用高人一等的樣子自以為是建議我啊。”
他這番平淡的話懟得鞠嬌是啞口無言，而這言語上的刺痛和身體上吹過的涼氣迫使她下意識抱住了雙臂，想要抵禦突然到來的寒冷。
“你放心。我不是有意這麼說你的。”徐小伍脫下自己的夾克，轉身披在了鞠嬌身上，“快到清明了，晚上稍微冷一點也正常。”
“我還是給你買件新的吧，你瞧，口袋都破洞了。”鞠嬌扯了扯衣領，又將破洞的口袋掩蓋的嚴絲合縫。
“它本來就好好的，那不是你硬扯的嗎？”徐小伍笑著回答。
夜晚路燈的照耀下，地上輕晃的兩道影子仿佛訴說著難以言明的哀傷。風帶起地上的些許枯葉順著道路卷積著，朝遠方奔去。
兩人都默不作聲起來，他們縱使扯來扯去，扯天扯地，最後甚至撕破了各自臉皮，也沒人能為這個問題作答。而即便是鞠嬌再怎麼巧舌如簧，在現實麵前她也得默默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選擇保持沉默。她小心翼翼地側頭瞄了徐小伍兩眼，絲毫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上勉強提著笑容。
可能這個夜晚對他來說同樣很冷吧，不然他也不會凍得牙齒在打顫還強裝著扯起嘴角，毫不在意地繼續望著道路的儘頭。
那路上有什麼值得他久久觀望的呢？鞠嬌順著徐小伍的視線與他一同望去；那一盞盞昏黃的路燈沿著道路兩側一直延伸，沒有儘頭，不同方向的車走在相反的道路上，相互遇見轉眼又交錯而過。
時間慢慢走過，風中傳來的一段接一段暴躁的轟鳴聲，它衝散了圍繞在兩人身邊漸漸堆積的沉默。是路遠航和黃靜雯的姍姍來遲，在一路歡聲笑語中抵達了目的地。
“鞠嬌你怎麼這麼不開心，還愁眉苦臉的。”路遠航隔著老遠就看到兩人這麼涼的晚上都不在車內等著，反而在外麵站著，索性又問，“還有你，徐小伍。你這麼開心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推開車門，在兩人的麵前下了車。
“我去停車。”黃靜雯打了個朝前的手勢，轉眼又啟動車子朝著前麵的停車位開去。這輛紅色的道奇在她嫻熟的操作下倒車入庫，熄火下車，一氣嗬成。
“沒有路學長。我就是太困了，想吹吹風。”鞠嬌見到路遠航一臉關切地詢問，輕輕揚起了嘴角。
“是啊。我說的嘛。白天你也沒睡覺。”路遠航點點頭，轉頭看向了徐小伍，他正關上車門，剛鎖好了車。“你呢？這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吧？”
幾人剛一見麵，路遠航就覺得麵前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一股他說不上來的陌生，但是又有點熟悉的感覺。他仔細打量了兩人，發現徐小伍的衣服披在了鞠嬌的身上，可鞠嬌的臉上並未有很開心，反而是帶著忽遠又忽近的疏離感。
路遠航抱著心中的疑惑，本想出口再問問，哪想黃靜雯徑直走了過來。“你們就準備這麼站著？”她提著自己的挎包，將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遞給了鞠嬌，露出了她穿的內襯。
她倒是有經驗，這個季節內襯穿的是毛呢開衫，在仍舊微涼的夜晚還能稍微抵禦一下寒冷。而這件天藍色的衣服沒有一點多餘的設計修飾，平添了些素雅。
“謝謝。”鞠嬌順勢脫下徐小伍的衣服，轉而將黃靜雯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給你。我以後會給你買新的。”她將手中的衣服還給徐小伍。
“走。咱們趕快進去吧。”黃靜雯見到兩人交換完衣服，主動挽著鞠嬌的胳膊，兩人共同朝著烤肉店走去。
等兩人走遠徐小伍才想跟上去。而路遠航笑著摟住他的肩膀，又將他留了下來，“你小子。這才一個月，發展有這麼快？”
“我靠。”路遠航的逆天發言讓徐小伍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緊接著就開始語無倫次地解釋，“路學長，不，路助教。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
“你小子，少給我解釋啊。衣服都披在人家身上了，那還能有假？”路遠航突然一臉壞笑著繼續說，“況且鞠嬌最後一句話說的什麼來著，以後會給你買件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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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閒的沒事給你買啊！”他之前本來在車上還有些陰鬱，但他如今看到徐小伍比他還吃癟的樣子，開心直拍對方的肩膀，並用眼神告訴他，小子你真行，可以！我認可你了。
“路助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看鞠嬌冷了，順便給她披件衣服，誰讓她說我和她是知心朋友”徐小伍奮力解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可路遠航聽了之後反而更興奮了。
“什麼？？？她說你們是知心朋友。”路遠航暗自心驚。這小子行啊，發展這麼迅速。才短短幾天啊，兩人搖身一變就成知心朋友了。
“你的解釋都多餘了，我懂。”路遠航壞笑的樣子隻是沒有擺著他那副臭臉，可擠在徐小伍的身邊竟然讓對方多了一點恐懼。
不，不是路遠航的皮笑肉不笑，而是徐小伍覺得路遠航誤會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和鞠嬌！！！
不！徐小伍奮力整理大腦當中的紛亂思緒，他想立刻解釋和路遠航這件事，可還沒等他繼續解釋，對方便揚長而去。
“路助教，不，路學長。真的不是這樣的，你聽完我說的話啊。再不濟等等我啊。”徐小伍著急地披上衣服，它帶著淡淡的柚子香，同他一起向路遠航的背影追去。
霓虹燈點亮的店牌下，路遠航站在門口點了一根煙，他正聽著徐小伍手舞足蹈地向他解釋著為什麼將自己的衣服給鞠嬌。
“現在你相信了吧？不是我非要把衣服給鞠嬌，就是我覺得天冷了。”徐小伍漲紅著臉，剛剛一直都是他在說話，而路遠航隻是自顧自抽煙，外加時不時點點頭。
“不管怎麼樣，知心朋友是不是真的？”路遠航將煙從嘴上挪開，眼神在徐小伍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是”徐小伍咬著牙齒，“這個倒是真的。”
路遠航默默聽他解釋了半天，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單手攬住徐小伍的肩膀，“你小子。我都不想說你。”
此時兩個人勾肩搭背，儼然一副好兄弟的樣子。可徐小伍有些懵了，他沒想到自己特意將路遠航攔在店門外解釋了半天，最後還是白說了。
“不是。不是這樣。”他語無倫次地繼續說，“你到底信不信我？”
“信。我當然信。知心朋友嘛。”路遠航鬆開胳膊，握拳豎了個大拇指，“所以我隻能給你豎個大拇指，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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