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然懶得搭理這群人，徑直走到田邊，看向嶽山。
“你想留在這裡繼續乾活，還是先回去？”
嶽山掃了一眼四周，那些村民臉上毫不掩飾的鄙夷讓他的臉色白了幾分。
他的眼瞼微垂，小聲道
“回去吧。”
說著，他放下手中的鐮刀，走到薑然身邊。
“怎麼個事兒？田裡的活都還沒乾完呢，你不準走！”
“就是就是，你個不祥之人，就應該為村子多做事。”
“跟你那爹一樣，沒用，廢物！”
一瞬間，一股淩冽的氣勢從嶽山身上爆發開來。
“不準說我爹！”
四周的人群一下被唬住，霎時安靜下來。
過了幾秒，人群裡爆發出更多的咒罵聲。
“你了不起啊，你敢動手試試。”
“出去一趟翅膀就硬了啊。”
一些小孩撿起地上的碎石，朝著嶽山所在的位置扔來。
許多村民有樣學樣，將籃子裡的爛菜葉子砸向嶽山。
令他們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東西都停留在二人數米遠處，又直直落向地麵。
還沒等村民反應過來，一個帶著破空風聲的裂痕，擊碎了不遠處的一顆石頭。
石頭霎時四分五裂，揚起的碎屑濺起在空中。
一道冰冷的女聲響起。
“十息之內，離開此地，否則——死！”
場麵一度安靜。
有人眼尖地看到薑然手中凝聚出的空間刃，忍不住驚呼
“快跑啊！她真的會殺了我們！”
眾人紛紛四散逃去。
一些人動作慌亂，手中籃子裡提著的菜苗撒了一地。
更有幾人當場嚇得魂不守舍，被身邊的人拖著離開。
他們原先站立之處，竟有一團團液體留下。
薑然沒去管嶽山，徑直往回走。
嶽山吞了下口水，跟在後麵。
回去的路上與來時不同，不少村民遠遠見著薑然，如同見了瘟神一樣，嚇得躲回院中，緊閉大門。
嶽山低著頭，聲音低沉。
“謝謝你。”
薑然沒有回頭，也沒有接話。
她心裡清楚嶽山這樣做的大概原因。
前世，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由於缺乏自信，不得不順從或討好他人，以求獲得認可。
“他們說，我是不祥之人，是不會受到神石庇護的。”
聽到這句話，薑然停住腳步，轉過頭，定定看著他。
“何為不詳？”
嶽山有些緊張，似是難以啟齒。
“四肢不全”
薑然歎了一口氣。
她終於明白，為何昨天晚上，嶽山會一股腦說那麼多話了。
他是在以一種方式，祈求薑然他們的認可。
“我曾聽過一個人，他失去了雙臂，卻依舊在他喜歡的領域裡發光發熱，獲得無數榮譽。”
“所謂不詳之人，信則有，不信則無。”
薑然說完，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嶽山呆愣地站在原地，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