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月的指節捏得哢哢作響"這些藤蔓在呼吸?"
"這是三天前最後傳回的影像"陳國棟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那些孢子它們會讓屍體以違背生物規律的方式重組。"
林不凡的指尖凝出一朵冰花,寒氣在悶熱的指揮室裡格外清晰。他注意到畫麵角落的陰影在蠕動,那些本該是醫療垃圾的塑料袋突然伸出節肢動物的步足。
"共生變異?"冰花在他掌心碎裂成鋒利的棱晶。
"準確地說,是在進行光合作用。"金剛的瞳孔裡流轉著金色紋路"那些紫色斑點是類葉綠體結構,它們把整棟建築改造成了活體培養皿。"
突然全息影像劇烈抖動,一隻布滿骨刺的巨爪拍碎鏡頭。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住院部三樓窗口,數十個幸存者正機械地重複著擦玻璃的動作,他們的眼球全部變成了乳白色。
秋落月的刀鞘突然發出蜂鳴,刀刃自動彈出三寸寒光"他們的意識被寄生了。"
"常規火力會傷到人質。"陳國棟調出熱成像圖,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建築內遊走。
"骨刺體的外殼能反彈子彈,血肉母巢每隔兩小時釋放一次神經孢子。更麻煩的是"他指向地下一層的巨大能量反應"這個,可能是它們的中樞。"
林不凡的指尖凝結出六棱冰晶,在桌麵上畫出進攻路線"金剛正麵突破門診大廳,吸引骨刺體集群。小月從通風管道切入,斬首母巢。我負責凍結孢子擴散。"
冰晶突然爆開成電弧"但有個變數,那些幸存者,可能已經"
"成為母巢的活體電池。"秋落月按住震顫的刀柄,月光從她指縫間滲出"必要時,我會給他們解脫。"
這是三人來到黃泉神秘部門分部所接到的第一個任務,那就是想了解黃泉的感染原因,首先得把源頭解決,那就是已經形成感染源的醫院。
隨後一行人經過調整,急匆匆的趕往醫院。
應急燈的幽綠光斑在鈦合金牆麵上遊移,像某種垂死的螢火蟲。
所有人貼著足有二十厘米厚的防爆門滑進走廊,防輻射靴碾碎滿地玻璃藥瓶,清脆的爆裂聲在金屬甬道裡激蕩出蜂鳴般的回響。
這裡所有的牆麵都被鉛板覆蓋,卻在接縫處滲出鐵鏽的淚痕。
天花板管道如同巨蟒褪下的鱗甲,垂落的絕緣膠皮裡探出電纜觸須,在穿堂風中神經質地抽搐。每扇病房門前都焊著手指粗的鋼柵,透過柵欄望去,翻倒的輪椅卡在變形的門框裡,輸液架在地麵投下十字架般的陰影。
走廊儘頭的分診台已經和地麵長在一起,鐵鏽像藤蔓植物般爬上電腦顯示器。鍵盤縫隙裡凝結著黑色血塊,林不凡伸手觸碰掛號機的觸摸屏,靜電火花突然炸開,殘存電力在布滿裂痕的屏幕上拚湊出半個紅十字標誌。
最深處的手術室完全被鋼板封死,焊接口還留著感染前等離子切割的灼痕。
透過觀察窗的鉛化玻璃,能看見無影燈竟仍在運轉,核能電池的冷光下,手術台束縛帶上的血漬呈現出詭異的熒光綠。
牆角監控屏幕雪花閃爍,忽然跳出一幀模糊畫麵無數戴著防毒麵具的白大褂正瘋狂捶打防爆門,他們身後,某種粘稠的黑色物質正從通風管道噴湧而出。
負壓病房區的密封門突然發出氣壓釋放的嘶鳴,他轉身時踢到個金屬物件。低頭看去,半截人類下頜骨躺在散落的碘片之間,牙齒上還粘著凝固的泡沫膠狀物。
掛在牆麵的《感染應急守則》正在黴變,警示插畫裡那個微笑的防護服小人,此刻被菌斑腐蝕成了骷髏的輪廓。
厚重的防爆門突然傳來抓撓聲,金剛的耳尖微微顫動。
五轉明王心法讓他的聽覺能分辨出三百米外針尖落地的聲響,此刻他聽到的是數以千計的指甲在混凝土上剮蹭的聲浪。"它們在進化。"古銅色的手掌按住腰間軟劍,"從地下車庫湧上來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十七秒。"
秋落月的拇指推開刀鐔三毫米,刀刃與鞘口摩擦的輕吟壓過了此起彼伏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