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
王二胖坐在石凳上，左看看右看看，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撓了撓頭，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乾笑兩聲“那個……合哥，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我得先回去了。”
說完，他也不等夏合回應，腳底抹油似的溜出了院子，仿佛再多待一刻就會被這壓抑的氣氛壓垮。
院子裡隻剩下夏合、單靈、單雄和李慧蘭四人。
李慧蘭和單靈說完了話，笑著說道“單姐姐，你們難得來一趟，今天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我這就去準備。”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轉身朝廚房走去。單靈微微點頭，輕聲道
“那就麻煩蘭兒妹妹了。”
夏合見單靈今天竟然沒主要要求做飯，也很是意外，又有些慶幸。
他沒話找話，開口問道“單師姐，河西那邊的局勢怎麼樣了？”
單靈聞言，眉頭微微蹙起，沉吟片刻後說道
“涼州大捷確實讓蠻子元氣大傷，但河西那邊的局勢卻更加複雜了。三部大敗之後，完顏弼和六皇子之間的矛盾愈發激烈。”
“完顏弼想要鞏固自己的權力，而六皇子則一心想要奪權，兩人鬥得不可開交。這對大秦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她頓了頓，一邊的單雄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把話頭搶了過去，冷笑道，
“河西走廊的困境也因此得到了緩解。陛下終於開竅，把四大營調了過去。有了四大營的支援，河西走廊的危機算是解除了。”
“嗬！那些藩鎮的武將，一個個沾沾自喜，說什麼‘未丟一寸土地’。”
“可他們有沒有想過，河西四州的百姓死了多少？雲州、幽州被蠻子屠戮了十幾萬人！那些百姓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夏合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道
“單師姐，我有個疑問。既然四大營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早點調他們過去？”
“如果早一點出手，河西四州的百姓也不至於死傷慘重吧？難道陛下……是故意的？”
單靈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目光深邃地看了夏合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陛下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夏合心中一震，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之前在鎮上爆發的血疾，那些死去的百姓，血氣被抽離，便是得了蠻子的邪法凝聚修煉資源。
難道……老皇帝遲遲不調四大營，是為了讓更多的百姓去死，也是為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夏合隻覺得背脊發涼，心中暗罵
“這狗日的皇帝，簡直不是個東西！”
不過，這個猜測太過駭人聽聞，夏合並沒有說出口。
“完顏弼和六皇子雖然內鬥不斷，但兩人都是好戰分子。在發動戰爭這一點上，他們沒有任何分歧。蠻子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
蠻人是不會放棄戰爭的，除非把他們滅族，不然的話他們骨子裡崇尚的就是殺戮。
隻是今後他們恐怕就乾不出派大軍前來攻打涼州這樣的蠢事。
“其實就該把他們滅了……”
“而且蠻子內鬥本身也厲害，要是他們自己鬥崩了，那就是最好！”
退一萬步講。
“朝廷為難我，蠻子也來湊熱鬨，那就打！反正咱也不是怕事的人。”
“不過，至少現在有個喘息的機會。馬上就要新年了，蠻子再怎麼折騰，也得等到開春以後。到時候，我也該出發去雲州，參加四大營的選峰了。”
單靈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