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禮那句過後,一直到車子抵達雲海華府,兩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而此時此刻車子停下,整個車廂的氣氛似乎是比路上更冷了。
不過冷是暫時的,因為可以選擇立刻下車。
而對此,薑沁也沒有猶豫,車子一停,快速解了安全帶,薑沁便推門下去。
似是在走神的霍斯禮轉頭時,原本坐在身旁的薑沁已經大步走進院子。
目光追隨望去,前院花圃裡的花隨秋風搖曳,遮擋不少她的身影。
眼看她離得愈發遠,霍斯禮眸色暗下,安全帶哢噠一聲解開,快速下車,長腿邁開大步跟上。
大廳,如老太太邱蕙蘭先前電話裡所說,老人家正坐沙發裡等著。
這會兒,一直盯著鐵藝大門的王媽看見前方走進來的薑沁,又再次看向院牆前方停下,透過鐵藝大門隻能看見一點黑色車頭的庫裡南,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
車子開到門外時減了速,輪子沒什麼聲音,而也因為沒聽見動靜,隻看見點車頭,她便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原來不是眼花,而真的是先生帶太太趕著點回來了。
“太太!”王媽趕緊朝薑沁笑著喊了聲,又快步進去朝邱蕙蘭傳情況。
“老太太,太太和先生回來了!車子停在門口了,太太進來了!”
聽見王媽說薑沁進來了,邱蕙蘭一直擔憂著的心總算是放下,皺著的眉目也隨之舒展。
繼而從沙發上起來便要過去接人,吳姐見狀連忙扶住邱蕙蘭,“老太太,您慢些。”
“不用,不用。”邱蕙蘭卻擺手。
自從她這病複發後,周圍的人日夜緊張,但實際上邱蕙蘭從來不是個喜歡被人特彆照顧的人,之前是沒治到本,整個人確實虛弱,走個路都容易氣喘,那被攙扶也就算了。
不過現在,邱蕙蘭很清楚,她身體好很多了,而這也是她今天聯係薑沁的原因。
原本今天打電話給自家孫媳婦兒,她是想好好感謝下她的。
這種感謝無關其他,隻是單純感謝自己的大恩人——如果不是自家孫媳婦兒介紹她去那中醫館看病,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醫院躺著插管受罪呢。
而且就在昨晚,她還偷偷乾了件事,繼而再次驗證自己這病絕對是真的好一大半了,而並非是她主觀臆斷。
至於偷偷乾了什麼事嘛,這個,嘿嘿,是秘密。
得等會兒見到自家孫媳婦才能說!
“奶奶!您沒事吧?”
見到邱蕙蘭從大廳裡邊走出來,而且走路速度還有些快,薑沁眼睛睜大,趕緊提了些速,過去將人扶住。
同時心裡不由有些責怪老太太出來怎麼身邊也沒個人跟來扶。
就見邱蕙蘭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一遍,聽老人家朝她道。
“奶奶沒事,沁沁你怎麼樣?那混小子……”
正說到這兒,餘光瞥見前方出現高大熟悉的年輕身影。
邱蕙蘭眉頭一皺,側身抬頭對上走進來的霍斯禮的目光。
下一秒,薑沁被老太太護到自己身後,聽見老人家朝自己慈愛且堅定地道。
“沁沁啊,你先去裡邊坐會兒,我和這臭小子說說話。”
薑沁亦是這時聞見被風帶來的淺淡木質香,知曉是霍斯禮跟了上來,點頭應了好。
薑沁平日穿搭喜淺色,衣櫃裡也大多都是淺色係,色調溫柔飽和度不高的那一掛。
今日她暈倒,霍斯禮是先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等待的時候給她換了身衣服。
醫生檢查過後說沒什麼大礙,但不確定是不是器材受限檢查不到位,建議他帶她做更細致的檢查,他這才帶她去了陸家的醫院。
而此刻,望著薑沁穿著他給她親自換上的衣服轉身離去,那抹茉莉般色彩的身影如同蝴蝶,振翅飛遠,決絕消失不見。
霍斯禮薄唇倏然抿緊,眸色晦暗如深潭,自然垂在兩側的冷白指骨也下意識回蜷。
是明顯想要挽留的舉動。
但這動作盯著霍斯禮臉的老太太自然沒注意到,而此刻霍斯禮這神情,看在老太太眼裡顯然又是另一回事。
“你這什麼表情,啊,還盯,還盯!”
啪!
邱蕙蘭氣得抬手重重拍了下霍斯禮手臂。
霍斯禮這才像是被拉回神,視線落下來望向老太太。
“奶奶…”然而一開口,聲音卻莫名很是委屈。
邱蕙蘭眼睛一瞪,“你乾嘛,還不服氣!?你就說,是不是讓自己媳婦兒受委屈了!啊,奶奶都是怎麼教你的……”
老太太聲音不小,大廳的門又是敞開的,兩人站的位置距離門又不遠。
此刻坐在沙發等兩人的薑沁自然也就聽得清晰。
包括之後的之後,邱蕙蘭和霍斯禮說“斯禮啊,你二十八歲了,不是八歲,也不是十八,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要有個分寸。”
“婚姻不是兒戲,這女孩子的心涼了,這,這是沒辦法再和好如初的,你知不知道?”
幾秒後是霍斯禮的聲音,“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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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聲,顯然讓老太太很不滿。
“嗯什麼嗯?問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