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是溫柔的人還是多情的人,都在這一刻陷入了沉寂。
隻有不溫柔也不多情的詭計先生還保持著原有的警惕。
詭計先生驚覺到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機,正自東方的月色下疾矢而來,待轉過身放目一看,詭計先生便看到一條黑影從夜霧中脫出。
那是一名怪異的黑衣少女,不僅故意在麵上畫著蛇蠍,手裡還提著一個嗚嗚直叫的人。
詭計先生驀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那股預感很明顯的傳達出一個信息——他被人算計了。
果不其然,那麵上畫著蛇蠍的黑衣少女還沒掠上樓來就遠遠的拍出了一掌。
掌力並不強,卻也不算弱,詭計先生隻得揮出一扇,以迫散那擊向自己的一掌。
黑衣少女並沒有直接飛矢過來,而是在還有十數丈遠的地方淩空一躍,然後再狸貓似的落在詠月樓上。
將手裡嗚嗚直叫的人,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掌道“你好。”
詭計先生看了一眼那被丟在地上的人,才發現那是一個被人用繩子捆住並且嘴裡塞滿雜草的少年。
少年滿麵驚恐,涕淚橫流,想要掙脫卻掙脫不了,隻得不停嗚嗚直叫。
黑衣少女見麵前的人不答話,將雙手往腰上一叉,大喝道“你好!”
詭計先生搖頭道“我不好。”
黑衣少女一搖一擺的走上前去,目光中殺氣湧動“你竟然不好?”
詭計先生道“我當然不好。”
黑衣少女圍著詭計先生走了半圈“你哪裡不好。”
詭計先生搖著詩扇道“哪裡都不好,沒有人在無緣無故被人拍了一掌後還能好的。”
黑衣少女冷笑道“拍了你一掌又能怎麼樣?”
詭計先生歎道“不能怎麼樣?最多也隻是希望不要在被人拍第二掌。”
黑衣少女冷冷的哼哼了兩聲,然後又一搖一擺的向三宮主和慧殊公主走去“你們呢,你們好嗎?”
從慧殊公主懷裡抬起頭的三宮主,眼眶一片通紅,看著這行為怪異又不知來曆的黑衣少女不禁有些摸不到頭腦。
慧殊公主也有同感,不過慧殊公主終究要比三宮主年長幾歲,見過的場麵也要比三宮主多一些,還是答道“我們本來很好,但看到你之後就有些不好了。”
黑衣少女不搭理慧殊公主,隻盯著顯得無比柔弱的三宮主,不懷好意的道“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羞不羞呀,還要不要屁股啦。”
慧殊公主臉色微沉,提醒道“姑娘,請注意你的言辭!”
黑衣少女似是沒有聽見這句話,走到三宮主身邊,看了看臉色低沉的慧殊公主,又回過頭看了看立在一邊若無其事的詭計先生,再將目光回到三宮主身上,確定道“看來確實是你好欺負些。”
慧殊公主臉色愈加低沉,將三宮主護到身後,質問道“你說什麼?”
黑衣少女笑了笑,隨口答了兩句“沒什麼,沒什麼。”繞過慧殊公主就將手搭在了三宮主的香肩上。
慧殊公主揮開黑衣少女的手,道“你要是敢對淩音妹妹無禮,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黑衣少女嘻嘻笑道“你想多啦,奶奶怎麼會對她無禮呢?你怕是不知道,奶奶是天下間最有禮貌的人吧?”
慧殊公主的眉頭差一點就徹底倒豎起來“奶奶?”
黑衣少女把頭一抬,昂首挺胸道“是呀,就是奶奶呀,怎麼,不像嗎?”
慧殊公主沒有去想黑衣少女到底是不是所謂的“奶奶”,隻是抿著唇深深的吸了口氣。
要是有人馬在身邊的話,慧殊公主一定會大喝一聲“拿下”,但如今的慧殊公主身邊偏偏隻有詭計先生一人。
今夜來明月廂拜訪三宮主,為了不暴露行蹤,也為了不喧賓奪主,慧殊公主特地將人馬都留在了洛陽城外。
慧殊公主隻能忍著。
黑衣少女卻是看都不看慧殊公主一眼,趾高氣昂的接著道“你覺得不像,奶奶也可以理解,畢竟奶奶的年紀確實還小,不過你彆看奶奶年紀小,奶奶的輩分可是很高的,彆說是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了,就算是那些七老八十的家夥見到奶奶,那都得叫一聲祖宗。”
三宮主並不是很介意黑衣少女的自稱。比起這個很是荒誕的自稱,三宮主更為介意另外一件事。
這件事可大可小。
大則是觸犯冷豔宮權威,可依規論誅;小則是無心之舉,可下不為例。
三宮主從慧殊公主身後行將出來,問道“你是誰?為何要夜闖明月廂?”
一聽到三宮主的聲音,黑衣少女馬上又變成笑嘻嘻的樣子,道“當然是為了找你了。”
三宮主道“我好像不認識你。”
黑衣少女大笑道“這有什麼關係,馬上你就會認識的呀。”
三宮主道“那你找我所為何事?”
黑衣少女忽的靠近幾分,低聲道“沒什麼事呀,就是想問你個問題而已。”
三宮主看得出,這隻比自己大兩三歲的黑衣少女,身上所攜帶的氣機雖然十分詭異,但真實的修為並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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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黑衣少女忽然靠近時,三宮主還是提高了警惕“是什麼問題,你問吧。”
黑衣少女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詐,又一次將手搭到三宮主的香肩上,嘿嘿笑道“奶奶就說嘛,還是你好欺負些,哦不,是好說話些,奶奶一不小心說錯了,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呀,來來來,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到那邊去。”
臉色低沉到極點的慧殊公主往左踏出一步,攔住黑衣少女的去路,冷冷道“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在這裡問!”
黑衣少女向來以破壞彆人好事為樂,對破壞自己好事的人可以說是深惡痛絕,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臉色一拉,毫不客氣的回敬道“呦,你誰呀,你讓奶奶在這裡問奶奶就得在這裡問呀,奶奶認識你嗎?和你很熟嗎?”
不等怒氣上升的慧殊公主開口,黑衣少女輕蔑了撇了慧殊公主一眼,又道出一句“對著一張生的比猴屁股還難看的臉,誰問的出來呀,奶奶可是個體麵人,從來不和醜八怪講話…”
這是一句誰聽了都會當場炸毛的話。
彆說是本就對黑衣少女印象不好的慧殊公主,就連善良純真的三宮主臉色都變得很是難看,大聲道“你不要在出言不遜了。”
慧殊公主直接被氣的咬牙切齒,什麼話都不在講,右手一伸,屏風對麵的兵器架上一柄寶劍隨即出鞘…
三宮主連忙抱住慧殊公主,勸慰道“慧殊姐姐息怒,她一看就是個口無遮攔喜歡胡言亂語的人,我們不必與她一般見識。”
黑衣少女聳動著眉頭,得意的笑著,一臉說不出的挑釁。
慧殊公主掙脫了幾下沒有掙脫開去,在想掙脫又怕三宮主為難,隻得強忍著怒氣喝斥道“妖女,他日若在彆處相見,本公主定會讓你為剛才的話付出代價!”
黑衣少女不以為然,不屑的切了一聲,繼續挑釁道“那你隻怕是等不到他日了,因為呀…”
三宮主沒有讓黑衣少女把話說完,連忙反過身捂住了黑衣少女的嘴。
三宮主不知道黑衣少女要說的是一句什麼樣的話,但三宮主料想得到,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黑衣少女不肯罷休,避開三宮主的柔荑還想再說,卻聽三宮主冷聲要挾道“你要是在胡說八道,那你就彆想在問我問題了。”
黑衣少女不想謀劃的好事落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作罷。
三宮主拉過黑衣少女的手,道了一句“跟我來。”便往一旁行去。
黑衣少女本就想把三宮主拉到一邊去,然後在實施自己的奸計,這下可以說是正中下懷,不過剛才沒有把話說完的黑衣少女還是覺得不如意,在和慧殊公主交身而過後,接著罵道“醜八怪,死得快。”
從未被人罵過的慧殊公主,氣的牙癢癢。奈何今夜是在明月廂,三宮主明顯是想息事寧人,慧殊公主實在是不好發作。
三宮主將黑衣少女用力一拉,一把將黑衣少女拉出四五步,極其不悅的道“快走!”
黑衣少女罵完後心裡痛快了許多,笑嘻嘻的連聲應道“好好好,快走快走。”
三宮主很是擔心黑衣少女再次辱罵慧殊公主。若是黑衣少女再次辱罵,那自己想不與其計較都不行了。
俗話說,事不過三,哪有看著來明月廂拜訪的客人再三受辱而置之不理的道理?
更何況,這位客人還是與自己情同姐妹的慧殊公主?
三宮主一直將黑衣少女拉到距離慧殊公主最遠地方才鬆了口氣,略為不耐煩的道“有什麼問題你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回答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問完了就要馬上離開,並且以後不許在擅自闖進明月廂。”
黑衣少女撇了一眼三宮主已經發育的有些豐滿的胸脯,格格笑道“你胸小,聽你的。”
想讓黑衣少女快些離開的三宮主,隻當沒有聽見這句話,道“你快問吧。”
黑衣少女的手第三次搭到三宮主的香肩上,攬著三宮主走到樓邊,神秘兮兮的道“奶奶聽說這兒有很多所謂的禁地,隻要去裡麵闖上一闖人就不能活著出去,不知道這個說法是真是假呀?”
三宮主道“當然是真的。”
黑衣少女道“那這些禁地又是指的那些地方呢?”
三宮主道“你現在看到的地方,有三分之一都是。”
黑衣少女心想那些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禁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普及了,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摘星樓,問道“這棟樓是嗎?”
三宮主道“是。”
黑衣少女指了指旁邊的觀今樓“這棟呢?”
三宮主道“是。”
黑衣少女又指了指屹立在摘星樓後麵的聽雪樓“那棟呢?”
三宮主道“也是。”
看著這三棟連守衛都沒有一個的樓,黑衣少女畫著蛇蠍的臉上布滿了質疑“你確定隻要去這幾棟破樓裡闖上一闖,人就不能活著出來?”
三宮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盯著黑衣少女反問道“你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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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道“意思很明顯呀,奶奶要去這幾棟破樓裡闖上一闖。”
三宮主道“你明明知道這幾棟樓都是隻有宮主才能進出的禁地,你還要硬闖?”
黑衣少女道“是的呀。”
三宮主沉著臉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黑衣少女無比得意的道“因為奶奶想找一下刺激。”
三宮主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來冷豔宮找刺激的人,一時之間有些目瞪口呆“你…”
黑衣少女笑了笑,附身到三宮主耳邊,低聲道“主要是因為奶奶不想活了,奶奶到這裡來就是衝著找死來的。”
三宮主黛眉一皺“不想活了?你這麼年輕,為什麼不想活了?”
黑衣少女拍了拍三宮主的肩頭,道“這你就不要管了,你隻要知道奶奶不想活了就行,你也不用擔心,奶奶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卻是實打實的淑女,剛才答應你的事情奶奶肯定是會做到的。”
三宮主還以為黑衣少女把這個給忘了,故意問道“你答應了我什麼?”
黑衣少女道“答應你問完問題就走呀。”
三宮主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
黑衣少女若有其事的點頭“是的,奶奶要走了。”
三宮主巴不得黑衣少女馬上走,但聽到這句話的三宮主完全沒有抱這個希望。
誰都聽得出來,黑衣少女說出的話,十句有八句都不像是出自正常人之口,更沒有哪一句是靠譜的。
黑衣少女見三宮主不答話,莫名撇了三宮主一眼,道“看你的樣子,是舍不得奶奶走?”
三宮主被這句話嚇了一跳,正要辯解,卻被黑衣少女搶過聲去“既然你舍不得奶奶走,那你就跟奶奶一起走吧——”
不等三宮主作出反應,一股涼意已襲上三宮主腰際,幾乎就在同時,三宮主的後背也著了一掌。
這一掌雖是隨手拍出,卻也具備一般高手無法承受的力道。
奈何三宮主偏偏不是一般高手。
三宮主不但承受住了,還像沒事人一樣的看向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鬆開按在三宮主後背的手掌,一臉見鬼般的不可思議“這…這怎麼可能?”
三宮主一手捂住散開的霓裳,一手伸向黑衣少女“拿來——”
黑衣少女沒有多加思索,將從三宮主腰間解下來的袊帶拿在手裡晃了晃,忽的將另一隻手探向三宮主的胸脯。
被黑衣少女拍了一掌都沒有變色的三宮主,在這個時候變了臉色。
變色之間,一把抓住黑衣少女探過來的手,喝道“你想乾什麼?”
黑衣少女不懷好意的笑著,卻不答話。
突然,三宮主覺得胸口又是一涼,低頭一看,驚見黑衣少女的中食兩指已勾進了霓裳下繡著鴛鴦的絳紅抹胸裡。
三宮主驚叫一聲,急忙往後退去,一時之間連自己是立在樓邊都已忘記。
兩步後,三宮主一腳踩空,落葉似的墜下了樓。
慧殊公主遠遠的看著這一幕,怒罵道“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提著寶劍就要衝上前去。
旁邊的詭計先生身形一閃,以詩扇攔下慧殊公主,笑道“公主無需擔心,三宮主修為絕世,難逢敵手,不會有事的。”
三宮主確實沒事,隻不過一顆芳心卻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驚嚇。
對於任何女子來說,胸脯都是極為隱私的部位,絕不能讓人隨意觸碰,哪怕是同性也不行。
黑衣少女奸計得逞,當即放聲大笑起來。
黑衣少女本是想一掌將三宮主拍下樓,卻沒想到三宮主沒事人一樣的承受了那一掌。
一想到三宮主是被自己的兩根手指逼下樓去的,黑衣少女就笑的更大聲了。
簡直都要笑的直不起身來。
驚魂未定的三宮主身形一往下墜,一身流雲般的霓裳便飄散開來。
三宮主隻得定下心神,將散開霓裳的攏好,然後一擰腰身,淩空向上飛去。
大笑著的黑衣少女笑聲突的一收,怪叫道“呀,你個黃毛丫頭竟然還會飛?”
飛字一落,黑衣少女縱身躍下,直徑就撲向了三宮主。
也不知是因為心神沒有完全定下,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三宮主竟然不閃不避,任由黑衣少女撲來。
俗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奈何黑衣少女從來不聽俗話。
黑衣少女左手往三宮主肩頭一摁,舉起右手就衝三宮主臉上揮出一拳,嘴裡還罵道“奶奶讓你飛!”
這一拳雖不是全力一擊,卻有不少怨氣加成,至少也有了黑衣少女六七分的實力。
讓黑衣少女沒想到的是,三宮主依然不閃不避,任由這一拳打在臉上。
更讓黑衣少女沒想到的是,這打在三宮主臉上的一拳就像是打在一疊棉被上,彆說是打出什麼傷來,就連一絲打過的痕跡都不曾留下。
黑衣少女暗自吃了一驚。
不過黑衣少女天生不信邪,心頭的怨氣轉變成怒氣,當即又向三宮主臉上揮出第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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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罡風撲麵,氣勁湧動,黑衣少女幾乎已用儘全力,縱是打在棉被上,棉被亦絕無複原之機。
不料,三宮主竟還是不閃不避,任由這一拳往臉上打來。
這一拳的結果和上一拳不一樣。
上一拳像是打在一疊棉被上,這一拳卻像是打在一堵銅牆鐵壁上。
隻聽“轟”的一聲響,一聲慘叫隨即傳出。
慘叫的不是三宮主,而是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如同打在銅牆鐵壁上的一拳,不但給黑衣少女帶來了痛意,還痛的齜牙咧嘴,連拳頭都握不緊了。
黑衣少女連連甩著手掌,好讓痛意消退的快一些,麵上則怒上加怒,大罵道“你奶奶個熊,奶奶就不信打不死你!”
黑衣少女無法在握拳,乾脆化拳為掌,呼的一下扇向三宮主的臉。
這一掌的結果又與前兩拳不同。
這一掌沒有打在棉被上,也沒有打在銅牆鐵壁上,而是像打進了一團熊熊烈火裡。
黑衣少女扇出的手掌離三宮主的臉還有半尺遠就被燒的灼痛難當。
黑衣少女嚇得臉色大變,急忙收手。
揮出的手掌一收,黑衣少女摁在三宮主香肩上的手也有了感覺。
那是一股涼意。
一股瞬間涼到心坎裡的涼意。
三宮主的香肩仿佛變成了一塊千年寒冰,任何與之接觸的東西都將被凍住。
黑衣少女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隻得把摁在三宮主香肩上的手也收回。
即將墜到地上的三宮主趁勢從黑衣少女手中抽過袊帶,停也未停,擰身便往樓上飛去。
黑衣少女分彆碰到烈火與寒冰的雙手,發出兩股截然不同的痛意。
黑衣少女向雙手各自吹了兩口氣,大叫一聲“彆跑!”又向三宮主追去。
三宮主飄身回到詠月樓上,不緊不慢的將袊帶係好。
已走到樓邊的慧殊公主,甚是擔心的問道“淩音妹妹沒事吧?”
三宮主道“慧殊姐姐放心,淩音沒事…”
話音未落,黑衣少女也跳落在了詠月樓上,大叫道“現在是沒事,但馬上就要出事了。”
三宮主低沉著臉,盯著黑衣少女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在糾纏了。”
黑衣少女目光中又燃起了怒火“你說什麼?你竟然敢說奶奶不是你的對手?”
生性純真的三宮主心知這句話有駁黑衣少女麵子,改口道“至少,你打不過我。”
黑衣少女不管這麼多,口裡吐出芬芳,怒罵道“你奶奶個熊,你全家都是熊,你和奶奶打完了麼,你就說奶奶打不過你?你個人還沒長全的黃毛丫頭,奶奶會打不過你?奶奶要是打不過你,奶奶就是你孫子。”
被罵了的三宮主,還是不想和黑衣少女一般見識。
三宮主一直堅信一個道理——一個人若是和傻子一般見識,那這個人也就是一個傻子。
黑衣少女雖不傻,卻有些瘋。
三宮主不慍也不輕鬆的道“那我就讓你十招,你若是能夠傷到我,那你今晚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若是傷不到我,那就請離開明月廂,不要在這裡撒野,如何?”
黑衣少女得寸進尺,又罵道“你奶奶個熊,誰要你讓啦?奶奶有要你讓嗎?經過奶奶允許了麼你就讓?”
罵完,話鋒忽然一轉“不過你要是實在想讓,那奶奶也沒有辦法,湊個整數,你就先讓個一百招吧。”
慧殊公主冷冷道“你怎麼不說站著不動,讓你一直打個夠算了?”
黑衣少女甚是神氣的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三宮主不想與黑衣少女多費口舌,道“一百招就一百招,不過你要說話算數。”
黑衣少女道“奶奶剛才還和你說了,奶奶是淑女,說出去的話那是八馬難追,而且還都是日行千裡的汗血寶馬,你是聾了還是耳朵長毛了?”
三宮主道“那你剛才答應我的可有做到?”
黑衣少女毫不示弱的反問道“奶奶不是已經在走的路上了嗎?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你想讓奶奶走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