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裡沒有光,四周充斥著垃圾腐敗之後散發出來的臭味,陶安艱難地動了動手,一隻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老鼠貼著他的手背竄了過去。他在心裡咒罵一聲,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腹部實在是太疼了,根本動不了。
他懷疑肚子裡的腸子可能流了出來,不然怎麼總覺得肚子那裡空空的?
“救……救命!”他妥協了,沒辦法動,那就喊人吧!要是有人從巷子口經過,也許會聽見他的呼救,把他送到醫院。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已經過去有一會兒了,也許五分鐘,也許十分鐘,巷子裡還是空蕩蕩的連一隻野貓、野狗都沒有。
真是操他媽的!世界怎麼突然這麼安靜了?人都哪兒去了?還有徐寅你這個王八,你在哪兒?你再不來,老子就要死了!
想著想著,他覺得腦袋越來越沉了,仿佛有什麼正被一點點抽離,手腳也開始發冷,他試著動了動,這次連一丁點也動不了了。
這時,他好像聽見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由遠而近,好像是在巷子口,他記得那邊好像有一個網吧,叫什麼來著?他有點想不起來了。
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那腳步又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我曹!是哪個王八蛋到這裡來撒尿?
真他麼的該死呀!
……
晏城推開車門下車,一邊接過林棟遞來的手套,一邊皺著眉頭往前麵的巷口看,派出所的同誌已經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線,四周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早晨出來上班的和買菜的。
林棟一邊走,一邊介紹說“屍體是早起去買菜的市民發現的,這條路連同老蓮花機械廠和原來的蓮花中學,以前中學還沒搬走的時候,有些學生喜歡走這邊,後來蓮花機械廠和蓮花中學相繼搬遷,這條路也不怎麼有人走了。尤其是晚上,這邊路燈壞得差不多了,更是沒什麼人走。
今早陳大爺帶著狗去買菜,發現狗一個勁兒地往巷子裡跑,他一時好奇跟過去,這才發現倒在垃圾堆旁邊的陶安。報警之後,派出所那邊來人一看,肚子被人捅了三刀,腸子都出來了。一開始出警的民警以為是打架鬥毆,結果上前查看死者身份的時候才發現是陶安,之後就馬上給專案組這邊打電話了。”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巷子口,負責的民警連忙迎上來說,“大致情況你們都清楚了麼?”
晏城撩開警戒帶,一邊往巷子裡走,一邊點頭說“了解一些。排查附近的商戶了麼?”
民警說“這一片是老城區,人口不多,離這裡最近的就屬巷子口對麵的那家24小時營業的網吧!剛才我們派人過去排查了,幾個包宿的都說沒聽見什麼打鬥聲和呼救聲。”
晏城問他這邊有沒有監控,民警說沒有。幾個人分前後往前走,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並排擺了兩隻綠色的環衛垃圾桶,陶安的屍體就靠在第二個垃圾桶旁邊的牆壁上,兩條腿伸直了露出來,地上都是凝固了的血,蒼蠅圍在上麵亂飛。
晏城看了一眼陶安的肚子,薄薄的白色t恤被刀子劃開,血流得到處都是,一團紅白的腸子在衣服底下若隱若現。旁邊第一次出現場的林棟沒忍住,扭頭靠著牆壁一陣乾嘔。
民警訕訕看了晏城一眼,問“新來的呀!”
晏城點了點頭,越過陶安的屍體順著地上的血跡向前走了大概有五米左右,血跡是從這邊開始,並一路向垃圾桶方向延伸的,陶安應該是在這裡被凶手捅了三刀,之後憑著最後一口氣兒爬到了垃圾桶旁。
林棟吐完了,白著臉走過來,見他對著地上的血跡發呆,問他,“頭兒,陶安一個人跑這裡來乾什麼?”
晏城回頭看了他一眼,林棟頓時覺得自己似乎問了個挺蠢的問題。
一旁的民警說“凶手應該是死者認識的人,現場沒有打鬥和掙紮的痕跡,而且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這個。”說著,他從兜裡拿出一隻證物袋,裡麵是一隻打火機。
晏城說“陶安不抽煙。”
林棟問他怎麼知道?
晏城說陶安家沒有煙灰缸,屋裡牆壁上也沒有煙熏的黃漬。
“那就是凶手掉的吧!”林棟接過證物袋,“回去給鑒證科檢查下指紋。”
幾人又在巷子裡轉了兩圈,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除了屍體三十米外停著一輛紅岩摩托車外,沒有任何有用的物證。從巷子裡出來,晏城讓林棟和轄區民警去網吧把昨天晚上八點之後還在網吧的人員名單都統計一下,自己則去見第一個發現屍體的陳大爺。
老爺子被嚇得夠嗆,一直抱著狗坐在警車裡從窗口往外看,這時見警車門打開,門口站了個陌生的年輕人,有些摸不準地問“有,有事兒麼?”
晏城坐上車,問他發現屍體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情況?
老爺子說沒有,他就是早晨正常來買菜,是被他們家狗抻著狗繩硬拽過去的。而且他在這邊住了三十多年了,每天早晨都打這兒過,從來沒見過這個年輕人。晏城又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把徐寅的照片給他看,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徐寅去過蘇琳家之後,第二天就有鄰居打電話反映,說前一天晚上聽見蘇琳房間有動靜。老鄭調取了距離蘇琳小區家最近的監控錄像,果然從視頻中見到了陶安騎著摩托載徐寅出沒在蘇琳家小區附近,照片就是那個時候截取的。
老爺子打量了許久照片裡的人,突然指著徐寅說“這麼看,感覺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不過都帶著口罩……哎,口罩。”
晏城讓他再仔細想想。老爺子抱緊懷裡的狗,低頭想了好一會兒,突然說“同誌,我想起來了,我在蓮花機械廠給員工的安置廉租房那邊見過他。”
晏城忙問“李春嬌家!”
老爺子一拍大腿“對,就是李老三家。我是那一片的管理員,前幾天有個戴著口罩的年輕人來找李春嬌,說是李老三的遠方親戚。我當時還把李老三家的鑰匙給了他,怎麼著,他不會是凶手吧!”
晏城說不是,隻是一個相關人員。
老爺子說“我看他也不像殺人犯,挺有禮貌的小夥子。”
晏城說“對了,您記不記得,他從李老三家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帶走什麼?”
老爺子想了想說“好像是帶走了幾本書吧!好像是。”
晏城問他還記得是什麼書麼?老爺子說不記得了,就記得不是特彆厚,封麵花花綠綠的,好像是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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