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丹藥的風聲可能守住?”
洪範聞言點頭,以手掩住口型,輕聲再問。
“絕對沒問題。”
洪武回得斬釘截鐵。
“族裡除去台上這幾人,剩下哪怕是洪赦、洪烈他們,也隻以為用的是你走莊公門路、自賀州買來的新丹藥;而且我們嚴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不論族內族外。”
他有樣學樣,說話時以茶杯掩飾。
“是以這半年族內子弟武道進境迅速,城裡也隻說是洪家鴻運當頭,開了關竅。”
洪武說著,卻是歎息一聲。
大約是在惋惜子弟們過去那些明明煎熬,卻無甚意義的刻苦。
呼喝聲在場下炸開。
洪博得了勢,便以單刀作連斬,將洪烈逼得連連後退。
“你每月送回五十枚開靈丹,足夠十幾人使用。”
洪武與洪範看了片刻,臉上綻出笑意來,又開口道。
“這丹藥太貴重,以往族裡哪怕隻分配給渾然境使用,也捉襟見肘。”
“現在不同了。”
“阿勝八脈俱通,你長居西京;而我和伱幾個叔伯都老了,路走到頭了。”
“族裡哪怕算上阿赦,一個月最多消耗十幾枚,有大量結餘。”
“因此,我和你禮伯商議,將開靈丹分配範圍擴大到了貫通高段。”
說話時,洪烈止住頹勢,回身探棍挑飛洪博的單刀。
攻守之勢相易。
“蛇人一戰,朱衣騎隻折了三人,剩下五十八位;這半年來,族裡又有六人破入貫通境,補到了六十四位。”
洪武以手虛指六人。
這六人除去兩人是洪範曾經在族學的同學,另外四人麵容都不年輕。
顯然是滿資源助推後,新露頭的遺珠。
“族裡有此番變化,上下皆知源出於你。”
洪武頓了頓,繼續說道。
“是以今日你歸家檢閱,子弟們都是憋了股氣的。”
洪範沒有回話,默然點頭。
場下打鬥於此時見了分曉。
洪烈連出三記重棍,將圓盾生生擊碎,最後將洪博掀翻在地。
隨著洪範帶頭,掌聲群起,連成一片。
兩人拾起兵器,站回中間,朝台上行禮。
演武場一片肅靜,似在等待。
洪範看向洪武。
後者以眼神示意。
他又瞥向右手邊。
洪勝回以“請”的手勢。
洪範於是知道,這時候竟是該自己說話了。
“可有受傷?”
他定了定神,對台下兩人發問。
形式太官方,連空氣中的聲音都略有走樣。
“回二公子,挫傷而已,不妨事。”
洪烈雙手抱拳,肅然道。
態度不是“答”,而是“稟”。
一年多前,洪勝是一族矚目的大公子。
洪烈是隊正。
洪範是朱衣騎中的新晉一員。
似乎隻是瞬間,世事已然翻覆。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恍惚。
然而便是在這輪平平無奇的對話之後,一些看不見、摸不著東西便在虛無中確立,安定了人心。
“你二人如今修為平齊,我本以為洪博的機會大些。”
洪範突然笑道。
“這陣子切磋,我與博哥確實隻在五五,這次是占了長兵器的便宜。”
洪烈笑回。
洪博聞言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