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商戰”中銅雲山莊固然是敗者,勝敗雙方的籌碼當然無法對等置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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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湛然知道這一點,心理上卻無法接受。
“好大胃口,好個以蛇吞象。”
他厲聲笑道。
“你這是想將我銅雲山莊百年積累一手摘去啊……”
“不,前輩……”
洪範想要解釋,被立刻打斷。
“本座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這般看扁了我祝家?”
祝湛然生生捏碎了寶座扶手。
此時洪範汗毛倒豎,明白對方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祝前輩,言語無力,我們且論跡不論心,暫耐怒氣聽我最後一個條件。”
他豁然起身,急急開口。
“按我推算,此前銅雲山莊冶金方麵的年淨利在六十萬兩,可對?
“大差不差。”
祝湛然冷冷相對。
“如此,我願與前輩對賭——若銅雲山莊以三成股份作對價並入天南行,十年後,祝家從天南行每年拿到的分紅將超過一百八十萬兩。”
洪範斬釘截鐵道。
“如果達到,便說明今日我給前輩的估值合情合理,若達不到,到時我將天南行股份全部轉送前輩。”
“你說什麼?!”
祝湛然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
三成股份拿三倍分紅,意味著天南行十年後的利潤規模要超過現在的銅雲山莊九倍。
須知大華社會已在靜態中沉浮了許久。
早在二十年前,銅雲山莊就吃掉了能吃的所有市場——剩下的要麼是進不去,要麼是不掙錢。
整整二十年了,祝湛然每年過目的流水與淨利隻輕微波動,不再有絲毫增長。
另一邊,洪範說完實利又開始抒情。
“晚輩自十七歲得命星,三年間走到今日地步,能在通天塔頂與前輩對談,自負為九州俊中之俊,天下傑中之傑。”
“今日過來,一是為解商行兩難之局麵,二是欲睹彤雲寂照之風姿。”
“前輩身為涼州南天柱石,聲名響徹萬裡,或不知晚輩自幼便對前輩有萬分仰慕。”
“我雖與前輩初見,心頭卻知曉前輩誌趣高潔如林中白象,無所謂錢財俗物——以我私心揣測,前輩方才心念不是因為些許外財增減,而是身擔一家之重不得不爭……”
祝湛然之前是聽得發驚,現在是聽得發愣。
高潔如林中白象;
無所謂金銀俗物;
心念不因些許外財增減;
身擔一家之重不得不爭……
他細細思量,起初未琢磨出味來,但再品三品之後,越來越覺得洪範這幾句話正搔在癢處。
【這小子是懂我的。】
祝湛然起了個念頭,但對方才的對賭還是將信將疑。
“你方才說,十年後祝氏所得分紅須超過一百八十萬兩白銀一年,否則你就把你的股份儘數送出——此言當真?”
他確認了一遍。
“當尊者之麵,如何敢有虛言?”
洪範沒有二話。
這下子祝湛然徹底動心。
大華立國三百年,所有蛋糕早就分完。
當所有人都隻在一潭死水中打撈,自無人能想象年增速百分之幾十的生意是怎樣的光景。
正因如此,祝湛然無法拒絕這份左右大賺的協議。
“洪範,就你方才所言,可敢立字據?”
他肅然問道。
“當然。”
洪範鄭重點頭。
話音剛落,他就見祝湛然以指為筆在紅銅鑄就的幾案上書寫,在銅屑紛飛中將對賭協議逐字寫下。
而後,洪範亦將食指加熱到極限,畫押落款。
“好,好!”
祝湛然見案幾上一切落成,忍不住哈哈大笑。
縱橫江湖多年,他自非幼稚之人,原本不信洪範仰慕自己,但此刻這種條件都寫出來了,哪還能有假?
【咦,攪動涼州風雲的赤沙竟如此仰慕本座?】
【咦,世人皆知我品行高潔,他娘的,為之奈何,為之奈何啊?】
祝湛然看著洪範那英武俊朗的風姿容貌,心頭不由飄然,一下子覺得這小子尤其順眼。
“好,好一個洪範,好修為,好魄力,果然是九州俊中之俊,天下傑中之傑!可惜我這麼多後輩一個比一個愚鈍,不僅魄力不如你,更無一人如你這般知我胸臆……”
他豁然起身,伸手在洪範肩頭親熱一拍,而後扛起那張寫了對賭協議的銅案,自通天塔頂升入空中。
“自今日起,洪範為我祝家上賓,不可怠慢!”
三句話如雷散開,先清楚擊在銅雲山莊所有人耳畔,繼而滾滾遠去碾入山野。
彤雲彌散,乾坤晴朗。
洪範長舒口氣,頭頂藍夜立於鐵塔之巔。
俯瞰處,山穀如腸,大河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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