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是自由法國如今占領的地區基本都是些窮鄉僻壤,又遠離英國傳統勢力範圍,英國人不插手說不定隻是因為瞧不上這些鳥不拉屎的地方。一旦自由法國的力量拓展到了英國的勢力範圍附近,要是戴高樂還能頂住壓力,那才能證明自由法國的獨立性。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強求,你們就在加蓬暫住一段日子吧。我們不限製你們外出,也不禁止你們往國內寫信,隻是不允許你們進出軍事設施,如果離開梯也爾港,要向加蓬總督迪奧上尉打報告。”
即使是堅決忠於維希的那兩個人都不得不承認,戴高樂的安排對於俘虜而言的確是極其寬大的。
戴高樂要拜訪的最後一個人,就是維希任命的赤道非洲總司令德杜準將。由於德內爾曾恐嚇要“槍斃他”,因此他對前者十分不滿,連帶對戴高樂也不假辭色,並不同意加入自由法國軍隊。
不同意就算了,戴高樂也不是什麼人都要。他對德杜準將並不陌生,在本土的時候,他就陪同第五軍軍長參觀過德杜準將領導的師。說實話,這位德杜準將帶兵能力屬實一般,指揮也沒什麼出眾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一絕。
拍馬屁能打飛機,打坦克嗎?顯然是不行的嘛。
兩人離開梯也爾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他們匆匆吃了些木薯,便乘車返回了利伯維爾。他們剛到總督府,便從電台裡聽到維希政府在怒斥“戴高樂叛匪”。
德庫塞爾本想關掉電台,戴高樂和德內爾卻都饒有興致地想聽聽,戴高樂的副官隻好隨他們的便了。
這座設立在達喀爾的電台瘋狂散播著謠言,說什麼自由法國軍隊將利伯維爾夷為平地並大肆劫掠,大肆處決“忠於法蘭西”的軍官,甚至還槍斃了當地主教塔爾迪先生。
戴高樂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放聲大笑,但德內爾卻警惕起來。他提醒戴高樂“為什麼維希方麵偏偏對塔爾迪主教稱名道姓?我們的部隊可確實在教堂裡開了槍。”
“還有這種事?!”戴高樂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開槍是在馬鬆總督的葬禮上用空包彈鳴槍致敬。”
“原來是這樣。”戴高樂這才放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利伯維爾城內還有維希方麵的情報人員?”
“有可能隻是巧合,但有必要查實。”德內爾果斷地建議道,“要讓迪奧留意反間諜的事情了。”
“沒問題,我從倫敦帶來了幾個‘國防部二局’的小夥子,他們是鏟除間諜的專業人士,明天我就讓他們從杜阿拉到利伯維爾來。”
此時,維希的廣播再次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廣播中提到,先前達喀爾行動中降落到岸上的三個飛行員,以及戴高樂派去的兩個代表,全部遭到了維希警察和憲兵的拘捕。維希方麵汙蔑這幾個人為叛徒,並對他們極儘羞辱,這使得戴高樂不得不為他們的安全感到擔憂。
戴高樂立刻通過重新被自由法國接上的電話線聯係到了維希代表布伊鬆,要求用德杜準將和其他一些忠於維希的軍官交換這些人。但是在第二天中午,達喀爾就公布了戴高樂的條件,而且對自由法國大肆謾罵,這就更讓戴高樂等人起了疑心。
於是戴高樂最終選擇了一個非常符合軍人身份的解決方案,他不再與達喀爾進行會談,而是通過廣播和電報向全世界公布
“如果維希法國關押的自由法國人生命遇到問題,那麼自由法國有足夠的俘虜抵償。”
達喀爾的廣播立刻就安靜了。
“連音樂都不放了,這麼安靜還真讓人不太適應。”
返回拉密堡的途中,巴布魯反複調整收音機的頻率,卻怎麼也收不到達喀爾的廣播。目前非洲還收不到自由法國在倫敦的廣播,所以反著聽維希的廣播已經成了軍官們的一大消遣。
自由法國從來不禁止官兵們“收聽敵台”,因為所有人都能輕而易舉地發現維希的廣播是多麼的荒謬。
就比如達喀爾廣播曾說,“戴高樂叛軍將利伯維爾夷為平地並搜刮一空”。且不說這事假的令人發笑,難道廣播員就意識不到句子的邏輯都是非常荒謬的嗎?都“夷為平地”了,還怎麼“搜刮一空”?
百無聊賴的巴布魯開始哼唱從廣播中聽來的小曲
“大元帥,我來了!”
這首新編出來的翼讚貝當元帥的小曲,因為其誇張的歌詞和魔性的曲調,一時在自由法國軍隊中風靡起來。人人都在取笑這首歌,甚至為它填了新詞,現在巴布魯唱的就是填了新詞的版本。
“大元帥,我來了!
是您在做我們標靶。
我們要,打回家!
大元帥,大元帥,我來了!”
————
作者並不能確定《大元帥,我們在這!》(意譯為《大元帥,我來了!》)在1940年底就創作出來了,因為我能找到的最早的唱片音頻是1941年的,而法國軍事音樂官網也沒有收錄這首歌的資料(誰特麼會收錄這個……)
本文就假設此時已經有了這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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