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就要爭執起來的時候,阿爾貝特和他的兩個僚機飛行員推門進來“你們講理論怎麼講到滑鐵盧去了?”
羅貝爾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康斯坦丁“那我們聊聊奧斯特裡茨?”
“還是討論一下萊比錫吧!”康斯坦丁同樣不甘示弱。
“得了,你們倆接著撕去吧。”恰班少尉無可奈何地起身給這兩位“曆史學家”騰地方,“我既不愛好曆史,又不是俄國人。”
他這麼一說,羅貝爾和康斯坦丁也沒了爭論的勁頭,後者尤其害怕被來自烏克蘭的政委盧申科批評“民族主義”,哪怕此時的盧申科隻是笑著看他和羅貝爾頂牛。
不再跟康斯坦丁鬥嘴的羅貝爾仍舊不打算“教理論”,他開始關心自己的另一個僚機恰班的情況“我還一直沒問你呢,恰班,你的法語為什麼這麼好?”
“老師教的好唄。”坐在角落裡的恰班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得意。
“哈薩克那裡好法語老師可不多。”盧申科插嘴道。
“我的法語不是在哈薩克學的,是在莫斯科學的。”
羅貝爾對蘇聯居民的日常生活並不了解,因此頗有幾分好奇“你家人搬到莫斯科工作了嗎?”
“沒錯。”恰班點頭回答,“我的外祖父是鐵路工人,我跟他到莫斯科上的小學。”
“小學就跑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我的天!”羅貝爾忍不住感慨,“你父母也能放心!”
話音未落,羅貝爾就挨了康斯坦丁一腳,他的心裡咯噔一下,接著就用餘光瞥到康斯坦丁在拚命給自己使眼色——看來自己準是說錯了話。
難道恰班也是個孤兒?
見屋子裡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盧申科硬著頭皮發聲試圖緩和“彆太難過,恰班同誌,這屋子裡因為該死的戰爭而變成孤兒多的是,你的中隊長羅貝爾也自小父母雙亡,全靠生父的戰友拉扯大。包括我,我的父親也在內戰中逝世了——我們都吃過同樣的苦,所以我們不隻是你的同誌,更是你的家人。”
“我的情況更特殊,政委同誌。”恰班冷漠的語氣遮蓋不住刻骨的恨意,“我應該稱之為父親的那個雜種在我的麵前打殺了我的母親,隻因為她是村蘇維埃的婦女代表。”
飛行員俱樂部裡頓時一片死寂,直到恰班自己提議要和羅貝爾下棋,氣氛才逐漸緩過來。
羅貝爾連輸三局之後,就被一中隊的蘇聯飛行員米哈伊爾·拉夫廖夫替下去了。他又看了一會棋,最後還是陰沉著臉出了門,躲在俱樂部木屋的屋簷下看雨。盧申科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
“氣象部門報告,十月一日之前一直有陣雨,不過十月二日起會有強風,雲彩都會被吹走,那時候我們就能出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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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盧申科同誌。”羅貝爾凝視著從屋簷邊緣落下的雨水,淡淡地回答道。
“怎麼魂不守舍的?因為恰班的事?”
“他的童年真是太不幸了,可笑我還覺得自己比他堅強不少。”
“在中亞,像他這樣的家庭千千萬萬不至於,但幾十甚至上百總是有的。”盧申科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兩塊糖,分了一塊給羅貝爾,看著後者將糖塞進嘴裡才繼續說道,“將婦女從重重壓迫中解放出來,把教法統治下奴仆一樣的家庭婦女變為蘇維埃的女性公民,不流血怎麼可能實現呢?為了這項事業,犧牲了多少優秀的婦女乾部啊……”
“那恰班的混賬爹之後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被槍斃了,蘇維埃政權絕不會對它的敵人仁慈。”
“真恨不得用斷頭台鍘了他!怎麼會有畜生這樣對待妻子!”
盧申科無奈地笑笑,將右手搭在了羅貝爾的肩膀上“好了好了,人家恰班都沒你這麼激動,你是想自己的妻子了吧?”
“唉!也有吧,但還是單純的憤怒更多。”羅貝爾感慨道,“他也太不幸了,我不能讓他一直不幸下去。”
“那你想怎麼做?”
“雖然我也覺得很難,但我還是想儘力保護他,讓他活過這場戰爭。”
盧申科並不覺得羅貝爾幼稚或者可笑,他隻是淡淡地回答“那就儘力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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