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底大隊的飛行員在11月26日晚抵達伊萬諾沃機場,大隊的地勤人員卻還在滯留在遙遠的高加索,把他們一人不落地送到莫斯科還需要運輸機再飛個兩趟。至於鐵路嘛,雖然德寇如今已經顧不上進行轟炸,但紅軍早在10月底就顧不上管理客運了,萬一弄出什麼差錯,怠慢了這群外國誌願者,紅空軍難免麵上無光。
至於紅軍在那時為啥顧不上管理客運,羅貝爾並不知道,也不好去打聽,但是心中難免有所猜測。因此他在第一時間就以“通報我國誌願者行程”的理由,用電話將這個情報告訴了比約特上尉。比約特在結合莫斯科的一些風言風語,很快也有了一些判斷。
“不是頓河中遊,就是斯大林格勒外圍。”
雖然因為斯大林格勒和勒熱夫的消耗,如今德軍防線上處處是漏洞,但綜合考量起來,沒有比這兩個位置更合適的突破點了在頓河中遊一線防禦的是意大利的第八集團軍,而在斯大林格勒外圍防守的是羅馬尼亞人,前者已經通過巴爾乾和北非的戰事證明了自己是什麼樣的廢物,後者也用敖德薩的“出色”表現證明了他比前者也沒強多少。
比約特認為,如果是自己,肯定選擇先捏爆這兩隻軟柿子中的一個。激進一點可以捏爆意大利人,然後向羅斯托夫方向一路突擊,將德國a、b兩個集團軍群70萬人困死在高加索和伏爾加河下遊。保守一點的話就去捏爆羅馬尼亞人,這樣紅軍也有希望將第六集團軍剩下的近30萬人一口吃下。
即使蘇軍隻完成了第二個目標,蘇德戰爭的態勢也將迎來一個大的轉變。比約特估計,目前德軍在蘇聯的兵力也就三百多萬,具有進攻能力的機動部隊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二百萬,放到數千公裡長的戰線上本就處處是漏洞,一旦失去第六集團軍這個重兵集團,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德國佬就隻能四處救火,無力進攻了。
“雖然德國軍備生產還沒有火力全開,但就算現在開始進入總體戰模式,盟軍的地麵進攻和戰略轟炸也能給這幫酸菜佬把剛造出來的血放個乾淨,蘇聯承受的戰略壓力也不太可能變得更大。總而言之,如果紅軍這次能打一個大勝仗,全世界都能看到勝利的曙光。”
就在昨天,團裡收到了消息,紅軍兩個方麵軍已經在卡拉奇會師,已經將整個德國第六集團軍和數萬羅馬尼亞、意大利仆從軍部隊包圍起來。儘管結果尚難以預測,但至少開始還是相當順利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今晚的歡迎會氣氛能如此熱烈,大半還要歸功於蘇軍的反擊非常順利。
豈止是蘇聯人,就連羅貝爾都能感覺到光明將至了。
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希特勒接連挨了盟軍的三個耳光,最早是英國人在阿拉曼的勝利,緊接著是美國人在摩洛哥和阿爾及爾的登陸,最後是蘇聯人在斯大林格勒的合圍。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盟軍的配合確實是讓第三帝國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看到這樣的前景,經曆了41年血腥戰鬥的羅貝爾甚至產生了一種人生完滿的感覺,知道他的老戰友阿爾貝特將一塊“磚頭”拍到他的懷裡。
“你從哪弄得餅乾?”
“神特麼餅乾!”阿爾貝特沒好氣地嗬斥道。
“那是什麼,巧克力?”
羅貝爾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摸索紙包的折角,想完整地獲得這張質量上乘的牛皮紙。但他很快就遭遇了挫折,包裝者將牛皮紙折得無比平整嚴實,羅貝爾一用力,就將包裝撕裂了一個角。
“誰包成這樣的?媽的,簡直跟我老婆的手藝有一拚。”
聽到羅貝爾的吐槽,阿爾貝特嗤笑道“說不準就是你老婆包的呢?”
“我做夢都想,但這不可——”
羅貝爾的吐槽因一張照片的暴露而戛然而止。
阿爾貝特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老戰友的表情從呆滯到狂喜,再轉為生怕自己在做夢的惶恐,最後又變成狂喜,就像個瀕臨破產後走狗屎運撿到一根金條的牛仔。
“這是真的嗎?!泰勒現在在英國嗎?!還有老爸,老爸也在!”
難以抑製的興奮令羅貝爾的音量大得嚇人,他這一嗓子幾乎吸引了俱樂部裡所有人的目光,無論那個人是否能聽懂法語。
“你問我沒用,我什麼都不知道。”阿爾貝特樂不可支地回答道,“裡麵應該附帶著信吧?”
羅貝爾的思維已經徹底阻塞,對阿爾貝特的提醒可謂充耳不聞,像著了魔一樣快速翻看著那些照片,仿佛在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遭遇不測,從而永久地失去了看完這些照片的機會。
羅貝爾的“醜態”被法蘇兩國飛行員都看在眼裡,處變不驚本該是飛行員應有的優良品質,但家人逃離暗無天日的德占區這樣的大喜事,任誰遇到都會腦袋發蒙。
在場的所有法國飛行員和相當一部分蘇聯飛行員情況和羅貝爾類似,而且兩相比較之下,法國飛行員的情況還算更好,雖然在火炬行動之後德國南下占領了維希區,但德國在法國攏共就那麼多部隊,還要構築大西洋防線,還要警惕盟軍在地中海的登陸,還要隨時做好支援非洲軍團的準備,實際上根本做不到對中小城鎮以下甚至大城市貧民窟的控製,法國誌願者們的家屬除了生活困頓之外,倒大概率沒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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