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侯爺一馬當先,風雪肅殺之氣縈繞。
他策馬揚鞭,直接騎至場地中心才勒馬,燈火通明,他臉色深色的墨點分明是血跡。
蕭如月白了白臉色,視線落在馬背上另一團血肉模糊的身影。
“快!傳禦醫!”
隻見魏高從馬上翻身下來,嗓子嘶啞,咬著後槽牙將那團血影抱下來。
魏侯爺就這一個獨子,當即神色大亂“傳!快傳!都去傳!”
蕭如月手有些抖,那染滿鮮血的大裘分明是明月潭穿得那件白裘,如今已看不出本來顏色。
魏高之於明月潭很是仗義,哪怕形容看起來十分狼狽,也事事照料著,一雙鷹狼一般的眼睛似乎時刻注視著四周未知的敵人。
禦醫很快就來了。
那老禦醫在魏高的注視下,手抖得如同癲癇,大冷天額頭直冒汗。
蕭如月冷冷看了一眼明成言,那人的神色沉沒在燭火的暗角,一片陰影。
魏高幾見那老禦醫遲遲說不齊一句話,直接扯過他的藥箱“止血藥!把止血藥拿來!”
“……這……這是止血……”
老禦醫顫顫巍巍,指出一瓶藥粉,被魏高一把奪過。
“十九,扶世子進屋。”魏高冷聲說。
“孩兒,你讓禦醫給你也看看!”魏侯爺心驚膽戰,“究竟出了何事?”
魏高冷漠臉色,頓了頓才道“路遇群狼而已,死裡逃生,我也傷得不清,先進去了。”
場上眾人低聲議論,貴女們哪裡見過這般場麵,都是驚得花容失色。
而魏高的話,蕭如月是不信的。
為何所有人不曾遇到過群狼,而他們遇到了,這群狼說不定是人,而非真正的狼。
“愛卿的遭遇,朕甚感擔心。”明成言從暗處走出來,臉上一副慈悲模樣。
蕭如月有些惡心,起身向劉夫人告事“孩兒有些頭暈,想來是冷風吹傷了,恐有失禮,先行回去了。”
劉夫人輕輕點頭“那便回屋好好歇息。”
蕭如月轉身走了,背後還傳來明成言體恤下臣的場麵話,不過她聽不清了,聲音吹散在風裡。
她幾個轉彎,來到了西營,地上腳印慌亂,倒是一點也不難找到明月潭的帳篷。
帳門外,縫隙隻透出微光,蕭如月掀開一角看過去。
此刻明月潭臉色血跡已經被洗淨,慘白得不像話。
眾人都在外頭聽著皇帝的感言,此地倒是寥寥無幾人。
隻要注意些,蕭如月便能來去自如。
魏高應當和老禦醫去外麵聊了,屋子裡隻留了十九一人。
“誰在那兒!”
十九拔劍指來。
蕭如月歎息一聲,從外頭進來。
“是我。我來看看世子。”
“原來是三小姐。”十九一愣,“若是世子知道三小姐來看望,一定會欣喜的。”
蕭如月道“你們遇到刺殺了?這傷口不像是猛獸撕咬,更像是刀傷劍傷。”
十九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此刻明月潭蒼白脆弱,蕭如月輕聲說“好好照料世子,我該走了。”
“十九一定保護世子。”
蕭如月點點頭,才注意到十九折了右臂,禦醫剛接好,卻也隻能用右手,恐怕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
蕭如月沒說話,默默退了出去,如同來時那樣,又悄然離去。
雖然變故是有,但她不會打亂自己的計劃。
蕭如月眼神一凜。
——明成言,等你風頭得意時,我再將你斬落塵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