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征條件反射一般瞪大雙眼。
“怎麼?”
“我都快死你開始演父慈子孝?”
他諷刺一笑,自顧自拿起筷子吃飯。
貪圖享樂的他,即便馬上要去斷頭台,也得做個飽死鬼。
“父慈?”
“您臉皮是真厚,真好意思!”
鄧攸檸也諷刺了一句。
“你不仁,但我不能不義。”
“畢竟把我帶來世間受苦,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她自嘲笑著,給鄧征磕了三個響頭後,繼續道
“今日我鄧攸檸與鄧征斷親。”
“你已在家譜除名,死後不得入鄧家祖墳。”
鄧征無所謂地點頭。
他從沒把鄧攸檸當做過女兒,也知她從回府的第一日就從沒把自己當做父親。
至於死後入不入祖墳。
拜托?他人都死了,還想那些虛的做什麼?
“事至如今,你可有半分悔意?”
瞧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韓瓊月便莫名生氣。
鄧征不屑一笑,夾了口菜。
悔意?
他是挺後悔的。
後悔三十五年前沒有能殺了鄧仁。
更後悔在鄧攸檸回府這段時間,沒有跟著顧氏、鄧毅他們一起想辦法弄死她!
亦或者,他當時能演演戲,對鄧攸檸表現得好點,現在整個鄧家也不會有如今結局。
“母親,兒子隻是不明白,同樣都是您和父親的孩子,他鄧仁年僅九歲文韜武略,而我鄧征卻平庸至此。”
“他又是長子,將來可以繼承國公爵位。”
“我若不殺他,這輩子又如何能做上鎮國公?”
他確實後悔過,但對他來說,隻做這三十五年的鎮國公,也值了!
一生心血,皆成空,雖不舍,但值!
“看在你們給我送的這頓飯上,好心勸你們一句。”
“告訴君宸熠和厲天灼他們,彆妄圖動吳家和太子!”
“當年韓貴妃的死因,還有他九王爺被貶封地之事,這一切皆有人在背後操控。”
他抬頭看向韓瓊月的角度正背著光,使他整張臉看起來顯得格外陰沉。
他將這些事合在一起說,就證明它們其中必有聯係。
鄧攸檸眯了眯眼。
難不成鄧征也牽扯其中?
那他還知道些什麼?
京中人儘皆知,韓貴妃當年死於火災。
但起火原因卻無人能說得明白,人雲亦雲的。
君宸熠年僅十五被封王,去了封地,表麵看似風光,實則已淪為棄子。
但他到底因何緣故與皇帝離心,又讓太後對其充滿誤會?
如今鄧家的事已了,自己也應該抽空關心一下表哥和韓家的事才行。
她厲聲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要如何才能告訴我們?”
鄧征諷刺道“我不想死,你能讓皇帝改了旨意嗎?”
聖旨已下,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他就要上斷頭台了。
現在他最不怕的就是死。
且在這世上他沒有任何可留戀、牽掛之人或事。
還真不好威脅!
“做了這麼多惡,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韓瓊月怒吼著問。
她真沒想到,鄧征竟還參與了當年謀害韓貴妃和君宸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