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公孫冶的風靈之力自行抵抗,但在這麼近的距離和毫無防備下依舊被靈鳶咬中,兩行鮮血順著他的脖頸流淌下來。
此刻的靈鳶麵目猙獰,通體赤紅,她的尖牙被風靈之力抵著,雙目之中卻流下兩行淚水。
公孫冶想起那時候血海老祖說要將自己的魂魄收藏,想必被種下血符的靈鳶即便死去,但魂魄依舊被拘禁在血屍之內。
公孫冶暴怒道“血海老祖!拜月宮!”
麵對公孫冶的怒意,月魛生怕他即刻自爆,剛欲讓楊刑馬爵去開啟拜月宮內護宮法陣時,血海老祖卻完全不在意道“月小子,你也即將是晉升返虛期的大能了,這點定力都沒有麼?他已經被我的血屍咬中,血符也已經順著他的脖頸進入其體內。不消一刻他便會成為我麾下最強血屍,到時候有一具堪比返虛期的血屍,我在內隱界的地位將再升一個台階!你們拜月宮可真是我的福地啊!哈哈哈……”
伴隨著血海老祖的大笑,公孫冶脖頸處開始現出與靈鳶身上一樣的赤紅之色,那些血絲如活物般開始在公孫冶身上擴張。
就在公孫冶想著該如何將靈鳶魂魄從血屍內救出之時,血海老祖大袖一揮,一方赤色血水赫然出現在傳送陣上空。
月魛大驚道“血海芥!”
“收!”血海老祖一聲收字出口,公孫冶懷中靈鳶的血屍不斷縮小,直至被吞入那血海芥中。
“不!”公孫冶眼睜睜地看著靈鳶被吞入那一方赤色血水,再也不能控製地振動背後雙翼向著那血海芥衝去。
詭異的是,公孫冶越靠近那一方赤色血水,他的身子就變得越來越小,而那一方赤色血水已經廣闊無邊似一片汪洋一般。
“蜂鳥觀海,未知深淺。”蓮清子蘊含在七蓮縛印中的批言再一次警醒著公孫冶。
公孫冶臉上已經爬上了如靈鳶先前一樣的血絲,他看著東邊方向道“蓮清子道友,多謝。但這一次,蜂鳥不得不入這片血海了!”
說罷,公孫冶的身子直接衝入那片血海之中,他這隻小小蜂鳥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將靈鳶的魂魄解救出來。
血海之內,無數血屍伴著淒慘的哀嚎聲出現,它們皆是被血海老祖所殺後囚禁於此。
“風法——一瞬。”尚有自主意識的公孫冶成了這片血海內的異類,他憑借著與靈鳶頭上那枚碧玉簪子的聯係,於血海之中左突右衝,不斷追尋。
而外麵的血海老祖則是在氣定神閒地操控著血海,他要在外麵看著這隻入海蜂鳥是如何疲於奔命最後徹底淪為他手下血屍的。
血海之內,公孫冶已經看到了前方靈鳶的血屍,可就在他以風法一瞬趕上之時,數隻血手將靈鳶拉入血水之中,而從血水下麵現出的竟是一具與風翼雕一模一樣的血屍。公孫冶看得一驚,身形也是一頓。
突然,那隻風翼雕血屍抓準機會猛地催動羽翼上的血箭直射公孫冶。
公孫冶背後風翼雕所化雙翼怒不可遏道“這血海老祖好可惡!”
“風法——迷障!”公孫冶抬起右手,四道風靈之力護在公孫冶周身,擋下所有血箭。可公孫冶發現,他越是使用風靈之力,那些血絲就躥得越快。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他要即刻想出救下靈鳶魂魄的方法。
那隻風翼雕血屍見一擊不成,便口吐人言道“主人,吾乃……”
公孫冶眉心風痕印記亮起,他二話不說手中一記風法靈斬直接將那隻風翼雕血屍一劈兩半,而從被滅去血屍內鑽出的卻是一隻虎頭靈獸的魂魄。那魂魄看著血海內自己的肉身,又看到自己魂體的狀態,神情激動道“我自由了!多謝!”
說罷,那隻虎頭魂魄便直飛天際,脫離血海之後再入內隱界輪回。
外麵的血海老祖看得心中一疼,這頭煉神初期的虎首靈幻獸是他極為喜愛的一具血屍,他本是想讓它變幻成風翼雕的樣子拖延一二,沒想到公孫冶完全不顧念那風翼雕是他的本命靈獸,直接就將它斬了。
公孫冶見隻要破開血屍便能解放裡麵的魂魄,心中大定之下再次發現了靈鳶血屍的位置。可這一次擋在他麵前的血屍已經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麵對這些元嬰後期和空冥期的血屍,公孫冶不再有任何保留地以雙指按在眉心風痕印記處“風法——淨痕!”
此法一出,公孫冶體外赫然多出一個十丈寬的圓球,圓球之外欲圍攏過來的血屍被瞬間撕成碎肉細屑。一個個魂魄從這些血屍之中釋放而出,它們或對公孫冶說著感謝或頭也不回地直衝天際,像是生怕會被再抓回來一樣。
血海之內那些人的血屍再次成形,隻是這次沒了它們的魂魄,威力大打折扣。而且現在它們每死一次都是在消耗血海老祖的靈力,死的血屍品級越高,血海老祖消耗的靈氣也就越多。
血海老祖的麵色不再那般沉穩,看著自己收藏數千年的血屍被破壞後放出魂魄,血海老祖的心在滴血。不過他還有堅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公孫冶表現地越厲害,那他最後獲得公孫冶的血屍也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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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冶雖現在占優,但心中卻是焦急萬分。因為他的手上身上已經變成了赤紅之色,他餘光掃過的麵上也是血絲密布,而且它們全都向著他眉心處的風痕印記而去。
公孫冶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不聽自己的使喚,他知道血海老祖的血符正在侵蝕著他的身體。如果他的風痕印記被侵占,那麼到時候不要說解救靈鳶的魂魄,就是自己也將徹底淪陷在這片血海之中。
在外的血海老祖完全掌控了公孫冶的心理,他一邊操控著靈鳶的血屍出現在離公孫冶不遠不近的位置,一邊讓那些血海之內再次成形的血屍去消耗公孫冶。他知道公孫冶一旦救出靈鳶的魂魄便會自爆,以求雙雙解脫。但他不會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他也留了後手隻等公孫冶最後的手段。
看著如誘餌一般不停在自己麵前出現又消失的靈鳶,公孫冶隻得催動術法不斷向前追逐。
“風法——”這一次公孫冶的風靈之法才使到一半就被一魁梧的光頭漢子擋住了去路。
“大哥!”公孫冶剛反應過來王猛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一定是血海老祖用了靈鳶的記憶幻化出的血屍,可已是來不及了。
公孫冶的右臂直接被那王猛模樣的血屍擒住,而後哢嚓一聲向後掰斷。
公孫冶額頭冷汗涔涔,他左手雙指一並,自風痕印記中抽出一把風之長刃,在那魁梧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時將其攔腰斬斷。
血屍之內現出那大漢原本的魂魄,他感激地看了公孫冶一眼,飛速離去。
此刻的公孫冶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他知道自己在血符的侵蝕下壽命也即將迎來終結。他看著空冥屬地內開始凋謝的七瓣青蓮,不要說解救靈鳶的魂魄了,他自己也將被囚禁於此。
公孫冶自嘲道“看來我終究隻是一隻小小蜂鳥。”
就在公孫冶已經放棄之時,其身後化作羽翼的風翼雕怒喝道“臭小子,若你就這般認輸等死,還當我主人作甚!滾!”
公孫冶沒想到風翼雕竟會在這時背叛自己,但現在的他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他看著風翼雕占據著自己的身體,而後將他的三魂七魄從七瓣青蓮中全部擠壓出來。
“這是!”公孫冶詫異地看著風翼雕占據他的身體後把最後的風靈之力護在了他的魂魄周圍。
而後占據著公孫冶身體的風翼雕對他笑著道“下輩子彆讓我遇到你們!”
“不要!”公孫冶已經知道風翼雕要做什麼了。
轟的一聲,占據公孫冶肉身的風翼雕選擇了自爆,那等同於返虛期修士的強大自爆之力清空了周圍一切阻礙。無論是那朵凋謝的七瓣青蓮還是空冥屬地內的奎影母獸,都在風翼雕帶著風痕印記的爆炸中一並消亡。
巨大的威力竟通過奎影母獸的影像一並傳到奎影子獸身上,那隻子獸知道母獸已亡,雙目垂淚的同時也迎接著自己即將死去的命運。
奎影子獸最後傳回的畫麵,是風靈之力護佑下的公孫冶抱住了靈鳶的血屍。下一瞬,奎影子獸的身子整個炸開,卻沒有現出一絲鮮血,而是變成了忽明忽暗的一塊塊碎片。
擂台上的眾人看著這一係列驚心動魄的戰鬥,他們無不希望公孫冶可以帶著靈鳶逃出來,哪怕隻有那麼一絲機會。
而在血海再次圍上來之前,公孫冶抓住了風翼雕給他爭取的唯一機會,已是魂體狀態的他將在爆炸中亦被炸出魂體狀態的靈鳶一把抓住。
這一次,他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了。二者相視一眼,同時向著空中飛去。
“放了我這麼多血屍的魂魄還想走!給我留下!魂羅網!”外麵的血海老祖咬牙切齒地雙手分開掐訣,隻見整片血海外麵隨著血海老祖手中印訣落下,又出現了一張刻滿符文的幽暗大網。那些在爆炸後解放的魂魄一觸及那張幽暗大網就控製不住地跌落向下,再次被血海吞沒。
這魂羅網便是血海老祖的後手,前麵飛出去那麼多的魂魄他都沒有使出這招,等的便是公孫冶最後的手段。
即便這次的損失讓血海老祖有如割肉般的心疼,但現在塵埃落定,他已經將公孫冶的那具血屍肉身從血海中凝聚。他看著被魂羅網捕獲的公孫冶與靈鳶,冷聲道“公孫冶!我要將你的魂魄永世囚禁在血海之內,我要你日後為我抓取更多的血屍來補償。至於靈鳶那賤人的魂魄,我會將其抽出,讓你永遠都不能再見一眼。”
被魂羅網打落之後,公孫冶和靈鳶都聽到了血海老祖的話,可他們一點都不怕。既然能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那麼何不在僅有的時間中好好擁抱彼此呢。
看著即將被變成血屍還要抱在一起的二者,血海老祖怒極反笑道“好好好!我等等就讓你親眼看著靈鳶在你麵前被我煉魂折磨!”
公孫冶問道“你怕麼?”
靈鳶搖頭道“不怕。”
在靈鳶說出這句不怕之時,一枚青色玉佩出現在二者魂體旁邊,周圍的一切也像是固定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