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丞相是否讀懂我的故事了呢?”
聽到此話,公輸右再度想起那段箴言。盛怒的他漸漸平息下來,幽幽地說“原來,來自西方的颶風不是魔族人,而是在西方的扶風郡呐。”
其實公輸右當初聽到那段話的時候,第一反應那來自西方的颶風說得就是魔族人,但不是百寶,而是勾玉。
勾玉畢竟是魔族人,不管表麵怎麼尊敬,公輸右對他肯定是帶有提防的。所以很早就想好了在成功之後怎麼對勾玉動手。但萬萬沒想到所謂的颶風不是魔族人,而是敖畢具。
“但還沒有結束。”喻真卿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
公輸右抬起眼睛,緊盯著喻真卿,道“月下起舞的少女?”
“這是忠告。”喻真卿聳聳肩,“丞相,命運的終點既定,你可不要一錯再錯。”
公輸右低下頭,一言不發,沒再回答真卿。
城內的行動一片順利。
在太子順利解救一眾貴族大臣,沐雪非也將裴屸和趙寧帶出來後,他們迅速占領了整個皇宮。
公輸家族的人沒有過多的反抗,主要是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被調到了城外作戰,剩下的人根本不是黑鐵軍士兵的對手。
太子回歸皇宮,又有護國神獸玉麒麟跟著,之前那些在公輸家族和皇室之間搖擺不定的貴族們此刻紛紛向太子表忠。
他們也不蠢,知道城外正在發生激戰,而與公輸右交戰的還是敖畢具,是他們皇室的人。不好說城外的勝負,太子當下必然下定決心要馬上登基,以皇帝的名義號召天下各郡及王國之士進京除賊。
他們要的就是這道詔書,無論敖畢具勝負如何,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最要緊之事。
於是,在萬眾齊呼之下,趙月靈自然順水推舟地交出了玉璽。畢竟也算是自己的兒子,即便她不考慮自己事不關己的立場,此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太子敖一接過玉璽,忽略了登基的流程,即以天子令擬定詔書,選定金翅鳥發往天下各郡。
恰此時,城外的戰鬥已接近尾聲。一名從城邊探察歸來的黑鐵軍士兵彙報了公輸右的敗績。
說不清楚到底算是捷報還是彆的什麼,總之這突然的結束令紫薇殿內的一眾大臣都震驚了。
原以為會是一場持久性的大戰,卻沒想到會在短短的時間內結束,以至於眾人內心的詭計還沒來得及訴諸實地。
敖一自然也想不到。讓他更想不到的是打敗了公輸右的,居然是自己那以紈絝聞名的弟弟。
好一個深藏不露的家夥。
這樣的人,會有怎樣的想法呢?
敖一的表情愈發凝重。
沒容他們思索太久,又一個士兵進來稟告,說是喻真卿請求進城。
敖一直接同意了。
過了很久,真卿才終於出現在大殿前,緩緩步入朝堂。
喻真卿不緊不慢,在一眾大臣的環伺之下前行。作為敖畢具的使者,大家都對他的來意感到好奇,也想從他身上窺見敖畢具的想法。隻有部分官員覺得喻真卿原本是沐王府的客卿,現在卻代表著扶風王說話,實在是不忠不義之人。
“臣叩見陛下。”喻真卿下跪行禮。
敖一緊繃的神經稍稍和緩。
“怎麼不見扶風王?”敖一壯著膽子問話。
堂下的真卿忽然抬起頭來,以一貫的微笑說道“陛下是希望扶風王領兵進城?”
眾大臣再度色變,幾乎每個人都從喻真卿的這句話裡讀出了威脅的氣味。
但在當前的局勢之下,眾人雖心有微詞,卻沒人敢站出來斥責喻真卿的不禮。
敖一也忍了。直到現在,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喻真卿,這家夥隱藏之深,仿佛所有人都不過他可以利用的對象,與從前相識的樣子相去甚遠。
他看了一眼另一邊的郡主沐雪非,後者一雙冷目,平靜地站在一側,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他不好揣測沐王府現在的態度,也不知道他們在這一係列的事件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隻是覺得自己變得更孤獨了。
敖一皺著眉頭,最後開口道“帝都有法紀,不能讓地方郡府的士兵進城。他們救國有功,朕會封賞他們的。”
真卿一笑,繼續說“那扶風王想要的封賞,陛下也都能給嗎?”
敖一眯著眼睛,麵對喻真卿的咄咄逼人,他也漸漸有了怒氣。敢情喻真卿是過來羞辱他的,所謂成王敗寇,他也沒必要再假裝著表演了。
“難不成,他想要的是這個帝位麼?”他的語氣開始有了火氣。
喻真卿沒作回答,而是從地上起身,然後側過身去,作勢一副要離開的姿態。
“我答應過扶風王,來討一道聖旨,聖旨沒下之前,他不會進城,軍隊不會撤退。”
“好啊,你是在威逼朕麼?”敖一徹底怒了。
“喻真卿,你不要太過分了!”裴屸終於看不下去。既然喻真卿已拋棄君臣之禮,那麼和他們已非同路之人。
真卿無視聒噪,直接了當地說道“陛下,扶風王帶領十萬雄兵隻是為了討一道聖旨,難道不應該感到慶幸麼?若他真要當皇帝,何故委托真卿,直接衝殺進來便是,現在放天城可沒有能抵禦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