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麵幾日死了那麼多人,魔將都沒有現身,這次說不定……”
“不。”尚烏子開口阻止了手下們的爭論,抬頭眯著眼睛看向祭尊的方向。“他會出現的。”
他扭頭看了手下們一眼,“但有一點你們說得對,我們該走了。我沒興趣留在這裡看一場枯燥的戰鬥,鬼門關的開啟隻有一個時辰,等下次開啟要到半個月之後了,我可不想因此而錯過。”
他知道猼訑現在所發動的進攻並不強烈,與其說是在與旋龜爭鋒,更像是趕走他們。在他們決定離開旋龜之前,已經有些人離開了,猼訑同樣沒有為難他們。顯然猼訑的目標有且僅有旋龜,他們沒必要留在這裡蹚渾水。
“主子,咱也該走了吧?”靠著一堵危牆的半獸半人的高大漢子壓低了聲音道。他說話的對象是旁邊一個身高不到他腰部的妖豔女子。
曲安把身體略微探出,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嘴角一翹,饒有意味地說“無關月,再不出手,你的棋子就沒法落子了。”
隨後,她站直身體,把前探出的身體曲線收了回來,對著手下敲了個響指。
“走,咱們進鬼門關。”
與此同時,在遠離猼訑和旋龜爭鬥的近十裡外,百寶等人正在趕路。
猼訑雖然是擋在旋龜麵前,但它身後的鬼門關距離它其實有些距離,所以完全可以繞著它進去。而早在猼訑現身的時候,百寶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可能要爆發大戰,從而帶著眾人率先離開了旋龜。
“猼訑獸乃是異獸經中的頂級異獸,沒想到會突然出現,真不愧是連魔族都感到恐懼的存在。”伏唯一邊趕路,一邊飛快地拿著毛筆在一幅畫卷上描畫,是要把這人間難得一見的怪獸刻畫下來。
“我在百寶的書中看過,猼訑隻是獸族的族名,每一個猼訑就和人類一樣有著自己的名字,智慧也與其他靈族沒有區彆。”白晨越想越覺得奇怪,“擁有靈智的異獸,應當不會是為了狩獵來的吧?看它的樣子隻是想擋住旋龜,難不成是什麼鬼門關的門衛?”
“怕是它想擋住的另有其人。”百寶忽然停住,向上抬起頭,看到一個黑色的巨大漩渦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我們到了。”
“這就是鬼門關?看上去是有幾分恢弘,但沒想象中的可怕唉。”白晨說。
伏唯將畫卷收起,道“錯不了,我在祭尊那裡見過繪有鬼門關的圖畫,就是長得這樣。”
“其他人也在趕過來了,不想與他們起衝突的話,咱趕緊先進去吧。”變作一隻蜜蜂的阿那緊張地說。
三人各自淩空衝向雲層,其中白晨和伏唯各自禦劍,百寶則是直接原地起飛,手裡還抓著阿那變身的蜜蜂。
衝進漩渦後,迎麵而來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連感官、靈識也大幅度降低,白晨和伏唯甚至隻能各自抓住小臂才能感知彼此的存在。在這片空間之中,他們甚至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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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亂走,你們所走的任何方向都最終會導向無界地的不同區域,看似偏移不大,實則謬之千裡。”在他們當中,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無論是白晨還是百寶都很熟悉。
正是隱山的聲音。
這家夥說過他們會在鬼門關彙合,果然如期而至了。
“你該不會在這裡等了我們許久吧?”百寶說。
“沒等多久。”隱山笑著說,“鬼門關內的迷障亦是隱術的一種,隻要你們跟著我走,我會帶著你們安全通過這裡。”
等了一下,見三人沒有說話,隱山又補充說“彆擔心我會害你們,我還沒有能耐操縱鬼門關的陷阱,再者無界地凶險無比,我也需要諸位為我分擔危險。”
三人決定跟著隱山通過鬼門關。
在他們前進之後,更多的人湧進了鬼門關……
與此同時旋龜與猼訑的對峙還在繼續,祭尊心裡變得愈發焦急,再這樣下去,鬼門關一旦關閉,那他這多年來的努力就付之東流了。
終於,在猼訑再度發動攻勢時,一道淡藍色的結界擋在旋龜之外,將攻勢悉數擋住。而在結界之外,一道黑光化作修長黑影懸浮在猼訑頭頂不到百步。
“負殊,好久不見。你突然降臨此地,究竟意欲何為?”黑影淡然道。
巨大的猼訑獸忽然發出陣陣大笑,“無關月,你終於來了。”
“隻是為了見我?”
“不,我受人之托,要來取你一命!”猼訑獸負殊發出一聲怒吼,身後九條長尾搖曳著,光怪陸離的光波從兩側朝著前方的無關月與旋龜傾掃而出。
無關月直衝上前,身體同時分離出一個分身回到旋龜,而另一個自己則幻化成一張巨網,將掃過來的攻擊儘數阻隔。
分身回到旋龜,徑直落到了祭尊麵前,此時顧嬰也出現在了祭尊身後。
“將軍。”
祭尊和顧嬰同時向無關月行禮。
“有人要找我的麻煩,此事與你們無關。”無關月簡潔明了地說,“你們先進鬼門關。”
“隻有我們?”祭尊抬起頭,眼中有些驚訝。
無關月點了點頭,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的無奈。“如你們所見,猼訑負殊不是等閒之輩,我免不了要被它拖上一陣了。”
“猼訑突然現身此處,怕是有彆的勢力介入,故意借此阻止將軍進入無界地。”顧嬰頗為擔憂道,“此行或是一個圈套。”
“不用把所有事情都想得憂心忡忡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無關月此時卻哈哈大笑起來。
顧嬰總是覺得奇怪,將軍老是會說一些隻有東土人間才會說的俗話,有時候站在他麵前分不清究竟是個人類還是魔族。這或許正是這份天性,才讓他這麼在意祭尊吧。
“而且,”無關月突然收起了笑,“要相信你們的實力,尤其是你,祭尊。你要始終記得,你是個都渠民,不要在任何情況下失去信心。這次我將不會出現在那裡,換言之這將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也是你的部族最後一次機會。”
祭尊低頭沉默。
“顧嬰,帶著他走吧。”無關月會轉過身,直麵負殊。“他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是。”顧嬰點頭。
等到顧嬰和祭尊徹底離開旋龜,無關月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側臉看向天際的另一個方向,那裡有雙目光同樣在熾烈地注視著他。
空氣一下子冷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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