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過去。
與隱山見麵回來後,百寶他們還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伏唯經過。
考慮司寒的到來,而無界地是擺脫天神的唯一途徑,伏唯便不多說什麼,隻是提醒他們要小心隱山。
之後,他們決定還是不告訴祭尊。因為在那天死人後,連續兩天均有人喪命,死亡的原因也都一致,祭尊對此的態度也逐漸漠然。就連一開始找茬的尚烏子此時也平靜下來。
整個旋龜小鎮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沉默。原本街上就沒什麼行人,這三日逐步變得更加稀少,尤其是第三日時已看不到任何一個人。
天空變得越來越暗,四處飄蕩著一陣接著一陣的烈風,把破舊的窗戶吹得啪啪作響。
白晨靠著窗戶,瞄著窗外那可怕的平靜,平生出一種大戰即將來臨的感覺。
“按那個隱山說,今天會是鬼門關開啟的日子,那些人都在做準備吧。”
“你們真的要進無界地?我聽說大幽山發生過無數次神魔大戰,那些死去的亡魂很多都在無界地……”阿那呆站在桌子上,說話時整張臉跟臉癱了似的,嘴巴在說話,靈魂好像被抽走了。
她已經三天這樣了。
她沒有跟著白晨他們去見隱山,是白晨他們回來跟伏唯商量時才知道這一切的。
而在短暫的商量之後,那三人就立馬決定進去無界地。
她人都傻了。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能感覺到這三人對她沒有大的惡意,或者說是興趣不大。如果順利的話,跟著他們回到魔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但在這三人決定進入無界地後,她的想法就崩塌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要麼跟著去無界地,然後死在無界地裡,要麼自己留下來,死在白骨森林……
“我這幾日重新翻看玄牝的典籍,上麵記載無界地是白骨森林墮落亡魂的歸宿,如同一個大型的封印塔,內部邪祟眾多,十分凶險。”雖然早幾日做了決定,但伏唯現在卻猶豫了。
他不太像白晨那樣能豁的出去,更不像百寶可以事事無所謂。謹慎地前進更符合他的理念,直接答應進入無界地還是過於危險了。
阿那猛然看向他,突然覺得自己多了一個盟友。
但百寶絲毫不以為然,隻是簡單地說“無界地算不上封印塔,鬼門關開啟之後,裡麵的東西本來就可以出來。它們不出來,是因為承受不了外界的痛苦。”
他眯了下眼睛,接著說“封印塔大多會有規則限製,但無界地沒有。那個隱山找上我們不見得是看上我們的實力,他敢獨身進入無界地,必然有安然脫身的法門。”
此言一出,阿那直接瞪著一對大眼睛看著百寶。
“你說的是限門開啟的法器?”
限門……法器?
百寶在心底歎氣,當今的魔族真是不成器,連限門術都成了法器才能驅動的了。
“限門是魔族的傳送陣法,能夠將自己傳送到任何不受法術禁製的地方。”百寶向白晨和伏唯解釋這一名詞,“不過此術施展麻煩,不適宜作為緊急脫身的手段。但如果無界地內本身就有傳送陣,就簡單很多了。”
白晨和伏唯若有所思。
阿那則是眼前一亮,“這樣我們也可以通過那個傳送陣直接去到魔域!”
“隻是一個猜測啦。”百寶聳聳肩,“我也不清楚是否真有傳送陣能繞開鬼門關的限製,不管怎樣,無界地是我們擺脫司寒的關鍵,怎麼都要一試。”
白晨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事,道“早些時候,我看到祭尊和顧嬰出去了。我有種直覺,感覺他們的目的也是無界地。”
“旋龜此行確實是要到無界地。”伏唯肯定地回答道,“其實早在祭尊決定在此地停留數日的時候,他就已經向我托底了。當然他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帶諸位離開。以祭尊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我們進入無界地。他到底是我們玄牝宗的朋友,在這件事上我不想與他衝突,所以等到鬼門關開啟後,我們就先離開旋龜,再偷偷進去吧。”
百寶和白晨對此沒有意見。
外麵的風越來越大,旋龜前方百丈外的雲層中隱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輪廓,看著像是某個大門在緩緩打開。
在旋龜的牢房裡,顧嬰將捆在曲安和她手下身上的捆神索收回,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們自由了。再過一個時辰,旋龜將會徹底進入鬼門關,你們可以選擇離開。”
曲安扭了扭手腕,明媚的眼睛向身後手下眨了眨眼睛,後者用力地點了下頭,露出一臉凶相。
……
此時的祭尊正站在玄龜向前探出獸首上,伸手接住了隨風掠來的樹葉。巨大的旋龜在狂風中不動如山,如雄鷹般的獸首在雲霧中頗具威嚴,它死死地盯著前方雲層中的巨大黑影,嗅到了威脅。
祭尊也感覺到了,所以才會特意來到這裡。
有敵人來了。
狂風烈烈,龜背上的屋舍在風中不斷搖晃,大有將傾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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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們現在得離開這裡!”百寶猛然從座上起身。烈風帶來味道,而他嗅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氣息。
……
祭尊眯著眼睛,眼看著著前方的狂風逐漸出現了形狀,慢慢地演化出輪廓,看上去像是一隻羊,長著四隻耳朵,而且沒有眼睛……
當它全然穿過狂風,出現在旋龜麵前時,它的體型已經和旋龜相當,身後的九條長尾完全展開!
“猼訑……”祭尊漸漸握緊拳頭,瞳孔慢慢縮小。“為何會有一隻猼訑出現在這裡?”
感受到了威脅,旋龜首先發出咆哮,身後蛇尾從群山中翻起,躍至前麵,變作蛇首同樣在警告著突如其來的異獸。
猼訑沉默不言,身後九條長尾不斷抖動著,背部如同眼睛一樣的巨大花紋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一圈接著一圈的衝擊波緩慢地擴散出去,將旋龜逼退,也將其背上的房屋直接夷為平地。
此時龜背上的所有人都已出來,紛紛懸浮於半空,直麵猼訑帶來的壓力。但在猼訑的衝擊波到來時,他們大都悉數被壓製回龜背上。
“好強大的壓迫,不愧是頂級異獸。”祭尊半跪著,擦過嘴角的血跡,咬著牙說。“莫非它的目的也是鬼門關?”
祭尊又搖了搖頭,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不對,鬼門關正在它的身後開啟,它現在擋在旋龜前麵,更像是在阻止我們進去。”
來自旋龜的衝擊波越來越強,祭尊身上的符文紛紛亮了起來,抵抗著衝擊。
跟他相比,龜背上的尚烏子則要淡定一些。他使出了一個類似圓盾的法器,擋住了自己和一眾手下。猼訑的衝擊雖然強悍,但還算在他的法器強度內。
“魂拓符印,這就是都渠民的特殊手段麼?”尚烏子輕藐地冷笑道,“還是太弱了。”
“老大,猼訑獸身後的鬼門關已經打開,咱們要不要先走?我擔心旋龜抵擋不住猼訑。”一名手下憂心道。
“我倒認為,有魔將在,那猼訑動不了旋龜。”另一名手下淡定自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