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突然出現,自己之前卻沒有絲毫察覺的麵具人,三個沈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六隻眼睛裡很明顯地帶上了一絲驚疑。
「你是誰?」站在中間的沈殊開口問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麵具下麵傳出沙啞的聲音,「從阿裡曼千裡迢迢跑來這裡,給蔣誌宗做了快一個月的保姆,你不會連自己的首要任務是什麼都給忘了吧?」
聽了他的話,左右兩邊的沈殊各自都退後了一步,穿黑夾克的那個更是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腰間,握住了一個黑色的槍柄。
「你是……那個李易安?」中間的沈殊站在原地沒動,想起自己來賽裡斯的初衷,眯起眼睛道「藏了這麼久,終於願意出來見人了?」
「沒辦法,收尾工作還是要做的。」麵具人聳了聳肩,「你看過話劇嗎?作為這場戲的導演,謝幕的時候,我總得亮個相吧。」
沈殊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是你……蔣誌宗讓我去找的那個叫陳溪暮的高中生,他的老師就是你對吧?」
「之前我還有些不解,他花這麼大一筆錢請我來,肯定不止是幫他的木槿生意保駕護航那麼簡單,原來是為了防備你。」他自嘲地笑了笑,「找來找去,沒想到我要找的人,竟然一直在看著我……」
「大概是上一次被人用槍指著頭的經曆,讓他有點後怕,怕我對他再來一次斬首,所以才會通過江山樓找到你們。」麵具人笑了笑,「可惜,這一次我不準備用那麼粗暴的方法。」
「所以,你救走了那兩個人,讓他們有機會通知龍淵,現在不用你出手,蔣家就已經完了,對嗎?」沈殊馬上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沒錯,我隻需要把棋下在這一步,就可以屠掉蔣誌宗的整條大龍,因為之前的準備,人性已經替我做好了。」麵具人平靜地說道「事實證明,馮旭堯沒有讓我失望。」
「你就這麼篤定,他會不甘心做狗,謀求上桌跟蔣誌宗合作嗎?」沈殊忍不住問道,「萬一他直接就臣服了呢?萬一蔣誌宗答應了他的要求呢?」
麵具人聽完他的問題,輕笑出聲,突然問了一句題外話,「你拜羅令秋為師加入守望者之後,應該沒有跟在那位『教授』身邊學習過吧?」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沈殊聽到這兩個名字,語氣明顯轉冷。
「如果你接受過他的指導,那就不會問出剛剛那個問題。」麵具人輕聲答道,「用木槿控製能力者的方法,全世界範圍內,稱得上成功的案例,隻有多年前的東學聯盟。」
「他們之所以能成功,隻有兩個原因,第一,東學聯盟是木槿的生產者,在供貨上沒有掣肘;第二,他們身後站著一個主權國家,庫裡亞國境之內,沒有能跟他們掰腕子的勢力。」
「前者是蘿卜,後者是大棒,麵對隨時能夠掀桌子的能力者,蘿卜和大棒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而蔣誌宗……他空有抓能力者做狗的野心,卻連客觀條件滿足不了。」
「蔣家的木槿生意在一開始就寫好了崩盤的結局,即使這一次馮旭堯臣服了,你也殺了關卓和欒誠,或是蔣誌宗答應跟他合作,也隻不過是延緩了這個失敗的進程。」
「作為一個既沒有大勢力,也沒有暴力手段傍身的普通人,蔣誌宗坐在這張桌子上太過勉強,他最終的結果無非就是兩個,一是被人踹下桌子,二是被龍淵鏟掉,沒有第三種可能。」
麵具人淡淡地說道「我隻不過幫他按下了快進鍵。」
「那你現在站在這裡,應該不止是來向我炫耀你的高瞻遠矚的吧?」四下無人,沈殊的神色有些複雜。
「我隻是在回答你的問題。」陳溪暮透過麵具望著沈殊,「另外,讓龍淵出手的原因,除了我不想親自動手之外,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找個背鍋的。」
「嗬嗬……」沈殊聞言笑出了聲,「讓龍淵背殺我的這口鍋嗎?」
「你也不笨嘛,一聽就懂了。」麵具人也笑道,「我幫他們鏟掉國內的首個木槿銷售網絡,他們替我得罪守望者,楊再興肯定不會拒絕這麼劃算的交易。」
「說到底,你還是怕了。」沈殊再次眯起眼睛。
「你說怕就怕吧。」麵具人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了三米之內,「現在閒話說完了,你準備去死了嗎?」
左右兩邊的沈殊再次後退兩步,拉開了各自的距離。其中穿黑夾克的那個邊退邊將背後的狙擊槍扔在地上,然後從腰間掏出手槍指向麵具人。
中間的沈殊依然站在原地沒動,「你真的已為你吃定我了嗎?」
「試試唄……」麵具人攤手道。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黑夜中有拉環的聲音響起,下一秒穿黑夾克的沈殊就已經將兩個黑漆漆的物件扔了過來。
一個落在地上冒出了滾滾濃煙,另一個還沒落地,在空中就炸出了一道光幕,瞬間將整個廢棄碼頭照得亮如白晝,同時還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鳴聲。
很顯然,這是一個震撼彈+催淚彈的組合拳,而為了儘可能地降低他的警惕,中間的沈殊也在這二者的影響範圍裡,隻不過他預先閉上眼睛和屏住了呼吸,能夠震暈普通人的巨大噪聲也隻是讓他的身體晃了晃。
恢複平衡的那一刻,中間的沈殊如獵豹一般撲向了麵具人。
他的能力雖然不以戰力見長,但在守望者裡接受過嚴酷訓練的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尤其是在占得先機的情況下。
然而,兩步穿過濃煙,沈殊誌在必得的一擊卻落在了空處,除了擾動空氣中煙霧的軌跡之外,沒有任何接觸肉體的實感。
「這麼短的距離,我絕對不可能搞錯……」他心裡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句話。
下一秒,煙霧中一道銀光閃過,衝上來的沈殊已然身首分離。
透過麵具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手上的光刃化作點點銀光消散,他走出煙霧,發現另外兩個沈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漆黑的夜裡,江水拍岸。
廢棄的碼頭上,陳溪暮扮作的麵具人孑然而立。
「現在才想起來跑,是不是太晚了?」他輕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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