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衝進林場值班室,氣喘籲籲,額頭上布滿汗珠。
值班室裡,趙大海正靠在椅子上打盹,聽到喊聲猛地驚醒,揉了揉眼睛“烈子?咋啦?慌慌張張的,出啥事了?”
“冬冬……冬冬不見了!”陳烈上氣不接下氣,語速飛快,“我……我早上起來……人就不見了……留了張紙條……說……說不想拖累我……”
趙大海一聽,瞌睡蟲立馬跑了個乾淨,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啥?冬冬不見了?這……這咋回事啊?啥時候的事兒?”
陳烈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大海哥,你得幫我!我……我感覺她應該去了縣城……”
趙大海二話不說,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彆急,烈子,咱先去縣城看看!我開車送你去!”
值班室外麵停著一輛綠色的吉普車,趙大海一把拉開車門,示意陳烈上車。
陳烈趕緊鑽進車裡,趙大海發動車子,吉普車發出一聲轟鳴,卷起一陣塵土,衝出了林場。
吉普車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顛簸著,陳烈的心也跟著一起七上八下。
“烈子,彆太擔心,”趙大海一邊開車,一邊安慰道,“冬冬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不會出啥事。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公安局報警,我在縣城也認識不少人,都能幫忙。”
陳烈緊緊攥著拳頭,心裡像揣著一團火,焦灼不安“大海哥,我……我懷疑她可能……可能回市裡了……”
“回市裡?”趙大海皺了皺眉,“這倒是有可能。不過現在這年代,知青沒批示可回不了鄉,回去肯定要被整治。烈子,你放心,咱們一定能找到她!”
吉普車一路飛馳,很快到了縣城的長途汽車站。
兩人跳下車,衝進車站,四處張望。
車站裡人頭攢動,到處是背著行李、提著包裹的旅客,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嘈雜聲不絕於耳。
可就是沒有許冬冬的身影。
陳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他擔心許冬冬出什麼事,腦子裡一團亂麻,已經沒了方向。
“大海哥……這……這可咋辦啊……”陳烈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趙大海沉思片刻,說道“烈子,彆慌!咱們再想想,冬冬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呢?這樣,咱們先順著縣城到陳家坳的路找一遍,興許能發現點線索!”
陳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點頭“好!好!大海哥,咱們趕緊走!”
兩人又回到吉普車上,趙大海掉轉車頭,沿著來時的路一路往回開。
路邊的景色飛快地倒退,陳烈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掃視著窗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一直到陳家坳,依舊沒有許冬冬的影子。
陳烈甚至連車都沒下,也沒回家,心急如焚地對趙大海說“大海哥,咱們……咱們再去縣城!再去車站看看!萬一……萬一她後來去了呢……”
趙大海知道陳烈心急如焚,也不廢話,一腳油門,吉普車再次調轉車頭,朝著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陳家坳旁邊的村,王家營。
破敗的柴房裡,一股黴味混雜著灰塵的味道,嗆得許冬冬直咳嗽。
麻繩勒得手腕生疼,她掙紮了幾下,卻隻是徒勞。
“大哥,這小娘們兒嘴還挺硬,啥也不說!”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柴房外響起,伴隨著濃重的煙草味。
“哼,馬躍進那老小子欠的錢,這小娘們兒就得替他還!不給錢,就把她賣南邊去!聽說那邊光棍漢多的是,正愁娶不上媳婦兒呢!”另一個聲音陰狠毒辣,聽得許冬冬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