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些石棺是從哪裡來的,又是誰把它們懸掛在戀風高庭。棺中的邪風詭男怪物也的確挺棘手,至少算是稱職的守塔怪物。”
碎玉操縱小鐵皮靠近懸棺,目力所及之處,棺內已是空空蕩蕩。她以輕鬆的口吻抱怨著,也同時得到了歡快的回應。
“而我們,卻是更合格的爬塔勇士!”
婉音笑盈盈地說著,同時邁著靈動的步伐,走到四方懸棺的場地中央,這裡正緩緩升騰起一柱旋梯,從地板延伸至天花板,構築了去往上層的通路。
四人組靠近之時,旋梯之外烈風編織成籠。風籠中央是一片閃耀雪銀光芒的屏障,這是一道厚實的金屬門,鏤空的鎖孔便是位於門扉的正中央。
幽冥取出海樓台的銀鑰匙,對準鎖孔輕輕一推,隨著手腕旋轉發力,銀色門扉的機關被激活。鑰匙彈出之後,緊扣的鎖芯開始錯位分隔開來,兩扇門葉也便左右退開。
四人陸續穿門而入,走上旋階步入樓台上層。這裡的建築結構就像是樹木主乾分出許許多多的“枝條”,每一個“枝條”猶如一座小石橋,橫向連接著一個個石室房間。
作為高塔探索者,幽冥等人並不想錯過任意一個房間,有的石室門扉緊閉,有的隻是虛掩,有的門戶大開,出於對於場景的保護,他們並未強行破門而入。
走過石橋步入第一間石室之中,屋內有簡單的起居陳設,或許過去曾是高庭貴族的臥室,如今已是空空如也。
破碎的窗戶使得寒風灌入房間之內,拉扯著褪色的窗簾飄揚招展。穿堂風卷起塵埃迎麵撲來,眾人無不掩住口鼻又眯起眼睛,避免灰塵侵入呼吸道。
窗外風聲不止,屋內塵埃吹儘。幾人終於能夠安然環顧房間,掃過古舊的家具,最後紛紛將視線定格在牆麵懸掛的一方石棺之上。
“這裡怎麼也有懸棺呢?”
婉音輕疑一聲,下意識得便退後一步,將自己的身軀藏在獸人寬闊的體格之後,後者又自然而然地向前邁了一大步,同時懸起巨劍,一手提、一手抬,將之抵在胸前。
由於已經行過注目禮,懸棺開始自行開啟。隨著棺蓋緩緩下滑,棺中之人的容顏也已浮現。
她有倦鳥知返的恬靜,姣好的麵容與石室的蕭瑟實是不搭,更身著一身鮮豔的紅袍,幾乎有種待嫁新娘的窈窕姿態。
不過她的靜美止於雙眼睜開的一霎,那充斥著陰邪冷冽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龐。視線交彙的那一刻,仿佛一把尖刀刺在自己的瞳孔,驚醒之時,已吹響戰鬥的號角。
紅袍女伴著風聲呼嘯鑽出懸棺之中,勾指成爪抓向隊伍最前方的獸人。
陰風之爪撕在甲身,裂在皮肉,幽冥的手腕與板甲的縫隙處淌出鮮紅的血液,說明陰風爪所附帶的撕裂已然生效,即便千隕岩輪的護盾依然保持完好。
特殊的技能效果讓幽冥心頭一緊,揮劍反擊之時,心中也聯想起冷鴉不久前的叮囑。他回憶技能,很快心中已有定論。
“大家小心!眼前這個裹在紅袍裡的怪物,應是陰風詭女無疑!”
他大聲疾呼,巨劍舞出寬大弧線,砸擊在怪物的紅袍之上。寬厚的劍鋒幾乎將紅袍截成兩段,怪物模糊的身影卻又很快連接在一起,符合以風編織的怪物特點。
“陰風詭女最難纏的技能就是謝幕之門,能夠強製小隊成員集火其中一名挑戰者,嘲諷時間是10秒鐘,除了幽冥,我們其他人可能都很難在這個技能下存活。”
黑洞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在這個狹小的石室裡,沒有掩體和凹槽,怪物的所有技能都避無可避。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要不要躲到房間之外,站在石橋上向怪物發起攻擊。如果怪物施展謝幕之門,我們就將房間的石門也關上,或許能隔絕風暴的侵襲。”
碎玉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實際上此刻她已且戰且退,離開石室退至石橋之上。
石門本身就像是瞄準鏡,管中窺豹更利於弓弩射擊,張弓搭箭例無虛發,房間中的怪物本身也是活靶子。
“可以一試,現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黑洞點頭應允,一個閃現位移至房間之外。婉音也邁著小步子跟了出來,隻留幽冥一人與法力靈蝶在房間中迎敵。
詭女時而嘲笑時而囈語,仿佛一個失控的精神疾患沉浸在噩夢之中,整個房間都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不過狂風無法吹倒腳踏實地的人,何況蝶舞一直在助威呐喊。
幽冥穩步紮根,任烈風與詭爪環繞己身,傷害數值與治療時起時落,就好像跳躍的音符一般。
當暗火焚燒的門扉聳立而起,碎玉立即操縱小鐵皮關上了石門。石室之內狂風驟起,石室之外寂若無人。
幽冥果然被縛於暗火之門,一牆之隔的隊友也果然豁免了嘲諷效果。十秒之內相安無事,謝幕之後靈芽客又一次開門登場。
繁複的戰鬥止於最後一個循環,裹著紅袍的風中怪物終是生命清零,飄渺的身軀消散於合棺之時,掉落物品零零星星,詭女難以為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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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第一間石室,又順著石橋與旋梯,進入其他開放石室之中。可以看見每一間石室內都有一方懸棺,有的開啟有的閉合,並非每一次都能觸發boss戰。
“看來戀風高庭果真就是陰風詭女的堡壘,這與冷鴉的猜測相符合。”
幾番戰鬥之後,黑洞握著一截風眠袖子,一邊觀看屬性一邊小聲言語。他的嘀咕無人響應,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已被婉音手腕處的絲帶所吸引。
這件萬木守衛柯萊納的遺物,輕柔的絲帶此前一直指向高塔之巔,當下的指向卻發生了偏轉,絲帶的尖端滑向上方的一個石室房間。
“這個房間是完全封死的呢!”
婉音快步走到石室跟前,柯萊納的絲帶也如箭矢一般指向石室的門扉,這是一個明晰的提示,毫無疑問,萬木守衛的殘魂,將有機會在這個房間內得到修補。
“可是,為了任務的進行,我們總是要想辦法進入這個房間的。”
碎玉遠程操縱小鐵皮,輕輕拍了拍精靈姑娘的肩膀,隨後才走過石橋,與她並肩立於石門之外。
兩名男士也先後跟了上來,望著嚴絲合縫的石門,幽冥決定以力破除障礙。
他先推拉後扛頂,緊接著嘗試用巨劍去撬開,可是石門始終紋絲不動,需要更大的衝力,才能將之破壞。
“是啊,我們總要想辦法進入這個房間的,大家請遠離石門,待我破門而入。”
獸人提醒一聲,待眾人散開,便高舉巨劍猛力揮砸。金屬與堅石的碰撞引發尖銳的聲響,有節奏的轟響持續了數分鐘,直至石門敞開碎屑滿地方才截止。
幽冥率先進入石室之中,發現這一間較之其他更為寬敞,透明的窗戶保持了相對的完好,更有一扇小門連接著露台,屋內的陳設也沒有積灰,仿佛有人長居於內。
“這裡還挺乾淨的,可是仍然有一方懸棺。”
婉音望著牆壁上的那一方石棺,壓低聲音嘀咕,似是害怕驚擾棺中人。腕間的絲帶幾乎將她的手臂抬起,勉力向前延伸,隻為將那棺身觸碰。
絲縷描摹仿似望眼欲穿的歸人,藕斷絲連的情緒為誰訴說?為了讓觸不可及兩人感受彼此,婉音將絲帶從手腕解開。
輕緲之紗繞指柔,薄薄一層貼於棺身。一尺一寸向上挪移,似乎欲將棺蓋揭開,一睹內中過客容顏。
棺身終於滑開,過客歸人把彼此窺見。她仍是一名身著大紅袍服的女子,此種衣衫無非表明,其人也是陰風詭女的一員。
這名戀風者將白色絲巾挽在懷中,又輕輕貼於臉頰之上,隨後整個身軀飄出石棺之外,又緩緩落地輕踏於地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