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敵人
第一節興日會的紀律
日本的中心在東京，東京的中心在千代田。日本天皇的住所——皇居、日本國會（永田町）、警視廳、最高裁判所（最高法院）、中央省廳以及日本諸多著名公司的總社，全都集中在千代田區內。在這寸土寸金、高樓林立的繁華區域裡，興日會的本部——興日大廈，也屹立於此。
興日大廈占地5公頃，總高達到300米，是東京最高的摩天大樓之一。它的外形雄偉方正，以黑色和金色為主色調，整體外觀設計既融入了古典元素，又富有現代氣息。在大廈的高層外牆上，高高懸掛著巨大的興日會會徽——兩把相互交叉的武士刀，令人不禁望而生畏，更增添了大廈的莊嚴感。
在大廈的樓頂上麵，建有一座豪華廣闊、深具古典韻味的池泉回遊式庭院。庭院裡有古樸雅致的閣樓、假山、小池、瀑布、木橋、茶室、涼亭、紅楓，一步一景，風景如畫，幽雅靜謐。
而這個建於樓頂的“空中庭院”，便是興日會會長——渡邊剛的住所。
在庭院中央的一片園林空地上，54歲的渡邊剛身著武士服，手握94式軍刀，正在刻苦地做著劍術訓練。儘管年逾五十的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但他的身體仍保持得非常健壯，身手仍然矯健敏捷。就算年富力強的年輕人，也沒有多少個人的身體素質能夠及得上他。
渡邊剛從青年起開始修習劍道，經過數十年的苦練，劍術已達臻境。他所修習的劍法是日本示現流派劍法，注重突進劈殺，所劈出的每一劍，都灌滿了剛猛的力量與冷酷的殺氣，帶著一股排山倒海、一往無前的氣勢，能令任何敵人都膽戰心寒。
在渡邊剛的旁邊，坐著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陪伴著他。美人用一把極為悅耳動聽的聲音為渡邊剛數著他的揮劍次數“九百五十六下、九百五十七下、九百五十八下……”
這位美人的名字叫黑澤姬，今年29歲，是一個有著多個不同身份的女人。她既是渡邊剛身邊的情人，也是興日會的重要乾部（姬惑組組長），同時還是日本廣為人知的著名歌姬。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撫媚動人的魅力，令不少日本民眾都為她著迷癡狂。
當渡邊剛揮劍達到一千下之後，他終於停下來休息。他脫掉了身上的武士服，赤著上身，任由黑澤姬溫柔地擦拭著流淌在他魁梧身軀上的汗水。和所有hei幫分子一樣，渡邊剛的身上也紋滿了紋身，他的紋身形象是日本神話中的天照大神。
黑澤姬將渡邊剛身上的汗水擦乾後，一邊侍候著渡邊剛穿上乾淨的和服，一邊柔聲說道“會長大人，剛才副會長那邊發短信過來，他說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正在議事廳等候著您。”
渡邊剛聽了，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然後一聲不吭，徑直往位於庭院北角的一間閣樓走去，而黑澤姬則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閣樓議事廳裡的地板上跪坐著上百人。這些人都是興日會內部最高層的乾部。他們在數小時前收到從本部發來的緊急通知，要求他們前來參加會議，便紛紛從日本各地趕來。
副會長（若頭）和其他幾個元老級的人物都跪坐在大廳的最前端，麵向著眾人，其餘的乾部們則分成兩群，跪坐在大廳的左右兩側。
當渡邊剛和黑澤姬走進大廳時，大廳裡的所有人都立即站立起來，向渡邊剛鞠躬行禮。渡邊剛走到大廳前麵最中央的位置坐下後，所有人也跟著坐下。黑澤姬則作為興日會乾部，與其他乾部們一起坐到了右側的位置上。
渡邊剛坐定後，向興日會的副會長——服部雄二點了點頭，示意服部雄二開始會議。
於是，身材高瘦，年齡與渡邊剛相仿的服部雄二，以一把滄桑沉穩的聲音向眾人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這裡，是為了交給你們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現在，都把你們的手機打開，查看我剛才發送給你們的加密文件。加密文件裡，有關於一個名叫伊藤健一的男人的詳細資料。這個伊藤健一，是騰龍組所負責的一個秘密科研項目的科學家。兩天前，騰龍組委派血櫻組將其殺了滅口，但他卻從血櫻組的手上逃掉了。目前，這個小子掌握著一項對我們組織極為重要的科學技術，這項技術足以影響到我們組織的發展命運。所以，我需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動用所有的資源儘快把他找出來！
根據我們所掌握到的最新情報，這個小子如今很可能還留在東京之內。因此，我要從東京之外的各個地區組裡抽調部分人手前來東京，與東京內的各組一起合作，集中對東京地區進行地毯式搜查。東京之外地區，則由各地區組在各自的地盤裡進行仔細搜查。
由於騰龍組的組長武藤龍對這個小子的情況是最為了解的，所以這次東京搜查行動就由武藤龍來指揮。你們聽好了，凡是參與這次行動的所有人都要服從武藤龍的命令，包括東京地區內的各組組長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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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行動中，有兩點是你們必須謹記的。第一，一定要抓到活口，千萬不要把這個小子給殺了。因為這個小子是世界上唯一懂得這項技術的人，而之前的研究資料也全都被他毀了。所以，一旦他死了，這項技術也要隨之消失。第二，要絕對保密，不可以向組織以外的任何人泄露本次行動的信息。就算是最親密的家人也不可以對他們透露半點風聲。凡是違反了以上兩點規定，導致本次行動失敗的成員，都要受到組織的極刑處罰。你們聽懂了沒有！”
在場的所有乾部們聽完服部雄二的話，都齊聲應道“明白了！”
服部雄二頓了頓，接著說道“另外，在今天的會議中，我們還要對血櫻組組長武藤櫻及其屬下組員進行處罰。伊藤健一之所以能夠成功逃脫，就是因為武藤櫻的疏忽大意造成的。可這還不是她最大的罪名。她還做了更愚蠢的事情。她在刺殺失手之後，竟然向組織隱瞞了事情的真相，並為此將騰龍組的柴田櫂拘禁了起來。她的愚蠢行為致使組織錯失了搜捕伊藤健一的最佳時機，給組織帶來了重大的風險。因此，按照本會的會規，武藤櫻理應切腹自儘，其他參與此事的組員都要自斷手腕，以謝其罪！”
服部雄二的話剛說完，就有幾名手下帶著幾把鋒利的匕首進入到大廳裡，然後將匕首整齊地擺放在武藤櫻等人麵前。
武藤櫻臉色慘白，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匕首。她從小就接受過各種殘酷恐怖的訓練，所以其實並不怕死。她隻是很不甘心自己死得這麼屈辱。在她以前的幻想中，她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在某一次危險的行動中，遇到了無比強大的敵人，最終奮戰不敵後光榮地死去，而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科學家溜走了而被處罰自儘。
她緩緩地抬起頭，望了望她的義父渡邊剛，又望了望她的哥哥武藤龍，眼神中充滿了傷心與不舍，似乎是在跟他們作最後的訣彆。隨後，她迅速拿起了匕首，咬著牙將刀尖刺向自己的小腹。
“慢著！”，就在刀尖即將插入武藤櫻小腹的瞬間，武藤龍突然間衝了過去，一把抓住武藤櫻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並奪過她手上的匕首。
武藤龍隨即向渡邊剛下跪鞠躬，語氣堅定地說道“會長，懇求您讓我代替她接受懲罰吧。我是她的兄長，她犯的錯，我有義務替她的承擔。”
武藤櫻激動地說道“哥哥，你在說什麼！難道你認為我沒有那樣的覺悟嗎？我也是興日會的乾部，我犯了錯，我自己承擔。我不需要你代替我受罰。”
武藤龍對武藤櫻大聲說道“閉住，你這個笨蛋。我答應過父親，要好好保護你的。”
“可是……”武藤櫻還想說話，卻被服部雄二打斷了。服部雄二沉聲說道“夠了，彆在這裡放肆！誰來接受懲罰隻有會長才能決定，不是你們兩個小鬼說了算的。”
武藤櫻和武藤龍聽到服部雄二的話，都不敢再出聲了，隻能低下頭聽候渡邊剛的發落。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渡邊剛終於開口了。他對著眾人緩緩說道“我想聽一下大家的意見，你們說說看吧，有什麼想法。”他的聲音非常深沉，雖然隻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有一股令人敬畏的威嚴。
一個體型肥胖、滿頭白發的元老發言說道“會長，小龍和小櫻是初代會長的子女，也是您的義子、義女，我們這班元老都是看著他們長大的，要是他們這麼年輕就死了，我們實在有些不忍心。更何況，近年來，他們兩人也為組織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尤其是小龍，在四年前的大阪戰爭中，全靠他的周密計劃，我們才得以團滅大吉組，以極小的代價獲得了關西地區的大片地盤和和大量業務，為組織帶來了巨大的利潤。所以說，我懇求會長您能夠網開一麵，暫時留下他們的性命，讓他們繼續為組織效力，將功補過。”
白發元老說完，其他幾個元老也跟著紛紛附和，為武藤龍兄妹求情。
“我不同意這個說法。”黑澤姬悅耳的聲音響起，立即吸引了眾人的關注。
她以不急不緩的語速接著說道“我認為興日組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有嚴明的紀律作為基石。如果僅僅為了某些特殊身份的人而動搖了這塊基石，那麼勢將會危及到組織的根基，不利於組織的發展。至於說，他們之前所立下的功勞，會長不是已經獎賞過他們了嗎？我聽說武藤家的彆墅車庫裡可是有十幾輛全球限量版的跑車呢，他們擁有的這些財富難道不是會長獎勵給他們的嗎？有賞就有罰，因此，我認為應該按照會規的規定，處罰武藤櫻。”
在坐的不少人，尤其是一些年輕的乾部，都頻頻點頭，表示同意黑澤姬的意見。
武藤櫻聽了元老們的話，本以為有了一線生機。可不料黑澤姬的一番話又給她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她和黑澤姬是一直都有矛盾的，卻沒有想到黑澤姬一心要置她於死地。她心裡怨恨之極，眼睛惡狠狠地瞪向黑澤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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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剛聽完眾人的話，沉吟片刻後，說道“黑澤的話說得有道理，規矩是不能壞的，誰也不能例外。但是，在興日會的會規裡，也明確規定了，長輩或組長是可以代替後輩或下屬接受處罰的。所以按照會規，武藤龍是可以代替武藤櫻接受處罰的。武藤龍理應切腹自儘，以為武藤櫻謝罪。
不過，我打算留下武藤龍的一條性命。因為自從四年前組建騰龍組以來，他為我完成了幾項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務。這些秘密任務對我們組織的未來有著深遠影響。但由於涉及到組織的核心機密，我一直都沒有將它們公開，也沒有對此進行過獎賞。今天，就用這些任務的功勞來抵他一命吧。”
接著，渡邊剛望向武藤龍，神情嚴肅地說道“武藤龍，你的性命雖然可以保住，但是你的處罰還是不能免除。我要你自斷一隻手臂，以作懲戒。”
武藤龍聽到渡邊剛的話，二話不說，立刻拿起匕首，手起刀落，砍向自己的左臂。“啪”的一聲，他的整隻手臂瞬間掉落到地板上，鮮血如泉湧般從他的肩膀裡噴濺而出。他悶哼一聲，頓時痛得全身痙攣，汗流浹背。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忍著劇痛，掙紮著跪地向下鞠躬，一邊痛苦喘息，一邊努力說道“謝……謝謝……會……長……”隨後，失血過多的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倒在了地上。
第二節拉吉的計劃
拉吉“修行”結束回到家後，並沒有向卡卓爾提起關於“神力”的事情，也沒有把自己準備去對付拉詹的想法告訴她。反而在卡卓爾麵前裝出一副無可奈何，隻能接受現實的沮喪模樣，好讓卡卓爾覺得自己不會再去找拉詹的麻煩。
拉吉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了，以卡卓爾的個性，是一定會竭力阻止他的。事實上，就連親眼見證過“神力”的女警法提瑪都要勸阻他不要對付拉詹，更何況是一直對拉詹充滿了恐懼的卡卓爾。所以，他覺得還是瞞著卡卓爾，自己獨自行動會比較好。
卡卓爾見拉吉悶悶不樂，為了安撫拉吉，不斷跟拉吉說她一定會想到辦法離開拉詹的。但拉吉心裡很明白，以卡卓爾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要想讓她完全脫離拉詹的陰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拉詹受到應有的懲罰，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第二天，拉吉趁著卡卓爾外出工作的時候，偷偷騎著踏板摩托車來到了拉詹的豪宅附近。他站在遠處眺望著豪宅，心裡有一股衝動，想不顧一切地直接闖入豪宅之中，與拉詹團夥來一場正麵的對決。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想法，拉吉並沒有真正這麼做。因為他知道，這樣做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他的“神力”雖然強大，卻不是無所不能的。事實上，他的“神力”也是有弱點的。這個弱點，他在森林“修行”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發現，其實自己的“神力”並不是無限的。一旦他持續使用“神力”超過一個極限，他的身體就會完全虛脫。而根據他之前的經驗，這個極限往往就出現在他連續使用“神力”超過兩三分鐘之後。也就是說，假如他不能在兩三分鐘之內一次性把所有的敵人全都打倒的話，那麼暫時喪失行動能力的他就隻能任人宰割了。那將會是一個悲慘的局麵。因此，他不能硬闖，需要換一個更好的方法來對付拉詹。
他想了想，決定先摸清楚豪宅的情況後，再做下一步打算。他像上次跟蹤卡卓爾來到豪宅時那樣，爬到了豪宅外的那棵大樹上，借助繁茂樹葉的遮蔽，認真觀察著豪宅裡麵的情況。
出乎他的意料，拉詹並沒有在豪宅裡，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隻看到有將近二十名安保人員在豪宅的屋裡和外院巡邏著。這些安保人員全都全副武裝，持槍荷彈，看起來都像受過專業訓練的樣子，不像他之前在貧民窟裡遇到的那幾個匪徒那麼好對付。拉吉默默將豪宅裡麵的布局和安保人員的巡邏路線記在心裡，隨後匆匆離開了豪宅，騎著摩托車回家了。
回到家裡，拉吉根據自己掌握到的信息，獨自琢磨了一番，最後製定出了一個他認為最可靠的行動方案。然後，便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
接著，到了第二天晚上，他等到卡卓爾外出之後，立即帶上準備好的工具，又騎著摩托車去了拉詹的豪宅那裡。這一次，他是有備而去的。
拉吉來到豪宅附近時，一如前兩次那樣，先爬到豪宅外麵的那棵大樹上，窺探豪宅裡麵的情況。
他剛爬上大樹，就清晰地聽到了拉詹憤怒的吼罵聲從豪宅裡傳出，抬頭望去，隻見拉詹正站在房間的落地窗旁邊來回踱步，手裡拿著手機與彆人通話，似乎正與電話另一頭的人因毒品交易的價格問題而激烈地爭吵著。
這對拉吉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於是，拉吉耐心等待，等到拉詹背對著落地窗的時候，立即將“神力”貫注到自己的雙腿上，用儘全力從樹上騰空而起，朝著拉詹房間的方向躍去。他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在空中離房間的窗戶還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主動控製身體的重心變化，輕輕地落到了房間下方的花園草坪上。緊接著，毫不停留地衝向正在樓下巡邏的兩名安保人員，在他們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警報之前，就將他們同時打暈。隨後，他看了看四周，在確認附近都沒有其他安保人員注意到自己後，從衣服兜裡掏出了幾個小石塊，並將小石塊用力擲向豪宅花園的各個地方，把各處的安保人員吸引開來。然後，他快步走近房子，使用“神力”向上垂直縱跳，一躍跳上二樓，從落地窗進入到拉詹的房間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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