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多以人煙稀少,山川河湖之地,施展身法,飛行趕路。
三人一路飛身前行,偶爾路過城鎮村落,也是從外圍飛過。
對於三人而言,一位半步天人境修士,兩位天人境修士,施展身法趕路,自身消耗,可以忽略不計。
穀魚雖然隻是半步天人境修為,相比二女修為,要低一些,但他施展身法速度,相比二女,一點都不慢。
三人不到兩日,就已到達牧邊城,可他們卻未進城。
穀魚帶著二女,從牧邊城外,山林之間,直接飛過。
三人一路飛行,很快飛過山崖,進入關外。
一個多時辰後,三人停下身形,懸空而立,正向下方觀看。
然而下方,卻是殘垣斷壁,雜草叢生,早已荒廢多年的小村莊。
穀魚看著下方,不由自覺間,有些傷感,忽然湧上心頭。
穀魚感覺有些失落,好似什麼東西丟失,很不是滋味。
穀魚歎息一聲,隨即抬頭間,卻向村外,一個山穀對麵山腰,快速飛身而去。
三人再現身時,卻在長滿雜草,一個小墳堆前,落下身形。
二女跟著穀魚,蹲在墳堆前,一起拔除雜草。
“這座墳墓,就是那位老人嗎?”此時反而是葉鴻靈,首先開口問道。
穀魚將左手一把雜草,扔到遠處,隨即點頭說道“對,她姓苗,至於全名,我也不知道,村裡人都叫她苗奶奶,和我家一樣,也是燕國人,外來戶!”
“她家人哪?”紀雨馨一聽,連忙問道。
穀魚站起身,指著下方山穀,輕聲說道“聽苗奶奶說,她的男人和兒子,因為從軍,為燕國而戰,相續戰死在山穀中,連遺體都沒找到!”
“燕國有軍規,若是從軍戰死者,必須找回遺體,不應該找不回啊!”紀雨馨一聽,有些疑惑說道。
“軍規是軍規,可軍中之事,誰敢保證,所有軍人,都會按照軍規,一一執行?”葉鴻靈一聽,有些感慨道。
“小時候,苗奶奶跟我說,等她死後,能埋在半山腰,天天看著山穀,她就很高興了!”穀魚有些傷感般,繼續說道。
隨即穀魚,一邊拔草,一邊將小時候,洪四叔生病,他敲遍整個村戶院門,隻有苗奶奶肯開門,幫他將洪四叔,抬進房間之事,講述一遍。
穀魚小時候,苗奶奶有好東西吃,都會給他留一些。
穀魚小時候,苗奶奶常常給他和洪四叔,縫縫補補,做些針線活。
一到秋天,苗奶奶還為穀魚,縫製棉衣和棉褲。
兩家往來,互相照顧,親如一家。
洪四叔時不時,做些好吃的,就讓穀魚,去請苗奶奶來家,一起吃。
每逢過節,苗奶奶也會跟叔侄二人,一起過節。
直到苗奶奶去世,被穀魚發現,安葬之事,穀魚全部講述一遍。
當穀魚講到苗奶奶,突然去世,被穀魚發現,抱著硬邦邦屍體哭時,二女不由自主,流下眼淚。
“小時候不理解,為什麼村裡人,那麼怕我們,村裡孩子們,還欺負我,就因為洪四叔臉上有傷疤,我沒有爹娘嗎?後來苗奶奶,跟我講了許多道理,我那時候太小,也聽不懂,隻能記在心裡!”此時穀魚,輕聲感慨道。
葉鴻靈拔了一把草,隨即停手,輕聲問道“苗奶奶對你,講了什麼道理?”
她這一問,紀雨馨也停下拔草,望著穀魚,想聽他講講。
穀魚想了想,好似回憶般,繼續說道“苗奶奶跟我說,村民都是窮苦人家,沒見過大世麵,除了村裡那點事,就連十裡八鄉之事,也不一定知道多少!村裡人每天,為了活著而活著,心思都在柴米油鹽上,其實許多村民,很是膽小怕事!本來外來戶,難以融入村裡,更彆提滿臉傷疤,還帶著個嬰兒的外來戶了!”
穀魚停頓數息,繼續說道“苗奶奶誇我,是個好孩子,長大以後,能成大事!她讓我,不要跟村民計較,讓我看遠一些,對身邊人好一些,要善良一些,要努力一些,不要對生活失望,也不要對世間失望!因為轉世成人,能活一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穀魚說到此處,雙手握著草,反而有些愣神。
十數息後,葉鴻靈忽然開口,有些好奇問穀魚“那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葉鴻靈一問,穀魚又回過神,沉思片刻,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想,爹娘不在身邊,四叔滿臉傷疤,和我一樣,總是生病,活著真的很苦!除了苗奶奶幫我,也沒人幫我,一點都不好,沒覺得幸福!可是我又一想,我還有四叔,還有苗奶奶,那我就聽他們的話,按他們說的去做,不讓他們傷心,準沒錯了!”
二女一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皆是緊握雜草,沉思不語。
“小時候,有一晚,一位白發仙人,突然從天而降,說要收我為徒,教我仙術,學成之後,就能找到爹娘!當時我高興壞了,拜師之後,非常興奮,整晚沒睡好覺!自從修煉後,我身上暗疾,沒再複發,力氣大了很多,也能幫四叔和苗奶奶,做很多事!長大一些,我也能進山打獵,生活越來越好,我反而感覺,越來越幸福,也不苦了!”穀魚一邊回憶,一邊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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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穀魚一說,紀雨馨忽然理解納蘭明月,對她所說之言。
此時紀雨馨一聽,終於理解穀魚,為什麼絮叨了?
就像納蘭明月所講,穀魚絮叨,跟他從小受苦太多,成熟太早,太過孤單,有直接關係。
紀雨馨真想上前,將穀魚摟住懷中,好好憐惜他一番。
對於葉鴻靈而言,此時此刻,何嘗不是如此?
她恨不得將穀魚,抱在懷中,好好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