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恰恰恰!……”一陣瘋狂陰森的大笑在地下岩洞中回蕩著,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緊繃的神經。
大黑狗痛苦得扭曲的身體竟漸漸耷拉下來,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輕飄飄地隻剩下一張皮囊。
而相反,他的胸腔位置卻鼓鼓囊囊,好似有幾根木棍在其中攪動一樣。那鼓氣的皮囊每動一下,都會驚動人們緊繃的神經。
太詭異了,他們多是見多識廣、人生閱曆豐富的人,但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一時間也不能平靜。
噗!嘶——
那胸腔裡竟又伸出一隻血手來……不,準確地說,那是一隻爪子,血色的爪子破開胸腔掙了出來,將那具大黑狗的胸腔撕裂得更大。
終於,隨著最後一聲撕裂,那胸腔中鑽出來一個頭顱……
一個無比陰冷的聲音回蕩而出“恰恰,悲哀的人族,時間已經到了,我們演戲就演到此處吧!”
“嘩!”
一個血色的生物從那具身體中活生生掙了出來,滾在地上,撲棱棱抖了抖身上的血水,人立而起,陰狠地掃了一圈周圍的人。
同一時間,正在域國王室藥田大肆收割,並被發現了的非貓一怔,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自語道“好個小黑,喵的,竟然提前半年出來了!不大妙啊,本皇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過了他這陣怒火再出來的好!”
“死肥貓,站住,你跑不了了!”非貓身後,上將軍葛牤的副手帶著一隊軍士追了上來。
“喵的,本皇的運氣怎麼這麼背!”大灰貓撒腿狂奔。
地下洞穴中。
人們,包括囚室裡未曾動過的囚犯也都看了過來,那感情,就像看見了惡鬼的誕生。人們瞠目結舌,心下惶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恰恰恰,擁有自己的身體真是舒服!”那血色生物轉身恨恨地踢了一腳牆壁上掛著的大黑狗——那大黑狗的腦袋無力地低垂,顯然早已失去生命跡象——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他竟扒開大黑狗的胸腔,伸手抓出一顆丹藥,道“七屍蝕魂丸嗎?算個好東西,還好餘先用梵力將其包裹,要不然它真融化了多可惜。恰恰恰,餘笑納了!”
“你……你到底是誰?”國師豬壁麻著膽子問道,早已汗如雨下。
“餘?餘乃商人,小名藍戈。”沒想到那血色生靈一本正經地答道。
“你怎麼從那大黑狗的肚子裡鑽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恰恰恰,很好奇是吧,隻要你們告訴我一個消息,我就慢慢給你們道來。”血色生物道。
“你是妖?何故來此?”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老祖張鶴軒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生物好像回憶著什麼,“餘出門經商的路上,遇到一隻大灰貓,跟他起了衝突,被他暗害,施了個詭異的法術,將餘變成剛才那副模樣……”
“那是一種可怕的詛咒,”那生物道,“在一定時間內,餘必須當他的坐騎,直到時效過了才能還餘一個自由身。本來,距離時效還有一段時間,可就連他也根本想不到吧,機緣巧合下,餘得到了一株靈藥,可以部分破解這法術帶來的詛咒,雖然效果很輕微,但也足夠叫餘提前獲得自由了……
“啊,自由真好!恰恰恰……”那生物揮動著四肢,高興的幾乎手舞足蹈。“他竟還給餘取了‘小黑’這麼羞恥的名字,餘自然不會放過他!不但如此,他還叫餘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餘像一個啞巴一樣……實在太羞恥了,這是對餘最大的侮辱!”
人們看得怔怔發呆,一時難以理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算老祖張鶴軒,以他那個修為也從沒見過有什麼法術可以將人變成這樣一條大黑狗,還要當他的坐騎達到一定時間才能解放。
真是惡毒的法術。人們心裡不禁想到,這法術要是用在死對頭身上,那個死對頭估計每天都要被氣死幾次。
這時,那生物身上的血水早已被他蒸發,人們這才看清了他的長相。
那是如何驚人的妖怪?人們看過去,不禁噎了口唾沫,隻聽見喉嚨的咕咕聲響。
因為,那……竟是一條狗?一條人立而起、環抱雙臂、長得渾身金黃皮毛的田園犬?……
人們難以置信地再度打量了一番。
不會錯……他長得就像一條土狗,耷拉的耳朵,賊兮兮而精明的眼睛,一口潔白的犬牙,渾身金色的毛發中不含一根雜色,藍色的鼻子……唯一叫人感到異樣的,是他竟像人一樣雙足直立,一舉一動和人竟沒任何區彆……
“噗……哈哈哈!”囚室中先前說話的名為傀王的暗鬼忍不住笑了出來,“好滑稽的長相,喂,你真的是妖?怎麼沒有變階的特征啊!”
“變階?你是說把在下的某些特征變得像人一樣嗎?”藍戈笑道,“真是可笑,餘這高貴的身份怎麼想也不可能變得像人一樣低等吧,餘可以視你這為侮辱。”
藍戈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叫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藍戈沒有在意人們的笑,道“所謂羊皮卷之密,原來就是噬空大師寢陵的位置啊,而那鑰匙,就是進入寢陵的法子?餘有些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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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王聞言不禁色變,嚴正問道“你不是隻有鑰匙嗎,你怎麼知道寢陵位置?”說話中看向豬壁。
豬壁連忙道“陛下,這個……賤臣也不知。”
自從他們破解了羊皮卷之密,從石壁後麵的空間出來到現在,還沒有誰說過遺跡位置的話,那卷羊皮紙的拓版更是放在域王的空間梵器裡,彆人怎麼可能知道!
“恰恰恰,餘要知道的事情餘自然會知道,包括那羊皮手劄上關於你們張氏一族的淵源,在下也知道不少。”藍戈平淡地道。
那名為藍戈的長相滑稽的田園犬一樣的、更是頂著一個藍鼻子的家夥扭了扭腰,做了下伸展,一眼看去,就好像他要做長途奔騰的準備一樣。
“他想走!”豬壁驚道。
“嗬嗬,餘既然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羊皮卷之密,還有鑰匙在手,這裡便沒有再留下去的價值,自然要走了。”
“你走不了了。”域王冷靜地說道,他沒有在這個藍戈身上感到什麼強烈的梵力波動,心下已經認定藍戈的修為不會超過超人境界。
域王說話的同時,他身後的護衛青龍站了出來,道“你把鑰匙交出來,我可以懇求陛下留你一命,待我們取出噬空大師的傳承,自然會放你。”
“笑話,你們隻知道那鑰匙埋在你嵐都城無人區,卻連鑰匙什麼形態都不清楚,竟然叫在下交出來?況且餘來此地,正是為了你們手裡的羊皮紙之密。既然遺跡位置到手,餘手裡又掌握有遺跡鑰匙,為何還要放下。而且,餘還有意料不到的收獲呢。恰恰恰!”
“那隻能對不住了!”青龍一聲大喝,蓄勢就要衝上去。
這時,背後響起一聲陰沉的低喝“誰敢動!”
“什麼人?……”當豬壁欲問這一句話時,背後忽然響起一個陰冷的笑聲,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眾人轉過頭去,隻見三王子麵色蒼白,一臉驚懼,被一隻枯木一樣的手扼住了喉嚨。
什麼?!
因為藍戈的出現實在太過詭異,人們竟沒意識道三王子何時撞入了囚室的封印陣法中。那陣法由囚室上四象陣旗布置,可進不可出,裡麵的人要出來就會觸動陣法,給他致命打擊,但外麵的人要進去卻不會受到任何阻攔。
那四象陣旗也算上乘,隻要成功打開,天尊以下不可破,更何況關在囚室中的那些囚徒,都被貓文石手銬鎮壓,就算武者受到的壓製要低,也不會有人具有超人的實力,至於梵塔色使用者則更慘,貓文石的鎮壓下,他們就連凡人也不如。
這三王子不但誤進了囚室陣法,更是撞到了囚室上!雖然在囚室安全的情況下可以打開陣旗一角放他出來,但奈何此刻他被人扼住脖子。
那枯木一樣扼住三王子喉嚨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一直叫囂的瘦長老妖孫垢!好死不活的,那孫垢竟是一名武者,貓文石手銬的鎮壓下,雖然一身修為被壓製到極限,但武者強勁的體魄,隻要他不使用魂魄力的前提下,也使他一身力量接近超人,隻要他有心,扼斷三王子的喉嚨或者扭下三王子的頭顱並不是難事。
“怎樣,張向天老兒,你做夢也想不到吧!”孫垢一臉陰沉地道,“嗬嗬嗬,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敵人,竟會把他親兒送到我的手上。我說你們乾什麼不好,非要把這地洞當成機密要室,你對自己的人就這麼放心啊!嗯,因為貓文石手銬?呀哈哈,當然了,貓文石手銬不但能使能力者癱軟,也能克製武者魂魄,我現在也就比普通人力氣大那麼一點點……但,這貓文石,可真是個好東西啊,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