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芙有些好笑地瞪了楊韻一眼,嗔道“夫君彆鬨了,前廳可還有客人,彆失了體統,讓沈郎君看笑話。”
“現在知道裝賢良淑德了?方才侮辱我時,怎麼不見你擔心失了體統?”殷菱淚盈於睫,捂著胸口說“對柳夫人我是儘心儘力,對楊郎君我也從未逾矩,偏你妒忌,偏你口出惡言!”
“你想如何?”楊韻問。
一台戲要唱下去,至少得有個接茬的。
可對麵這夫妻一心……
殷菱暗自咬牙。
這楊禮成既不喜歡冷的,也不喜歡柔的,難不成當真是郎心如鐵,郎目如石,心裡隻有那陳芙?
一絲酸意攀升。
眼淚落得更加真切了些。
“我要姐姐給我賠禮道歉!”殷菱道。
“那不行。”楊韻搖頭,側跨一步,擋在陳芙之前,說“你要鬨便鬨吧,且看你孤女一個,如何鬨得出文章來。”
“楊郎君也是那種仗勢欺人之人?”殷菱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聲音破碎地說“也罷,我這樣的孤女,的確擰不過楊縣丞這樣的大人物……”
楊韻不但沒有任何疼惜之意,甚至還輕笑了聲。
殷菱被笑得心裡發毛,揪著胸口的衣襟退去門口,柔柔弱弱地倚著門框,繼續說道“是我把楊郎君想得太好了,既如此,我自離去便是,絕不會再多言半個字。”
“走水啦!”
“走水啦!”
院牆外頭起了呼喊聲。
東望去,火光衝天。
楊韻心驚,鬆了陳芙的手便往右邊的院子跑,嘴裡高聲喊道“姚嬤嬤,姚嬤嬤!快帶母親離開房中!”
“小栗子還在堂前!”陳芙紅著眼睛,急切地提裙趕向前堂。
“那邊有栩安在,放心,你帶著母親和姚嬤嬤從側門出去。東邊火起,離得遠些,才不會被波及。”楊韻握了握陳芙的手掌,安撫她道。
火焰照亮了半邊天。
風卷著熱浪,不一會兒就裹到了楊家。
等到一群人從門口逃出時,街道上已經站滿了躲出來的鄉親,一個個手裡拎著水桶,正前赴後繼地滅火。
不知是誰咦了聲。
“這小娘子怎麼披頭散發地從楊縣丞家裡出來?”
隨著這句話——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楊家側門。
一個身穿淺紫色襖裙的貌美女子跌跌撞撞奔出來,一個不慎,竟是撲倒在了地上。
“莫不是……”
有人看向楊韻。
“不會是楊縣丞的小妾吧?”
“這般美貌,楊縣丞心動也不奇怪。”
“早前聽說楊縣丞與夫人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沒想到也有納妾的時候。”
火情漸漸穩定,議論聲便起了。
不過,也有人認出了地上的女人,訝道“咦?這不是白日那個在回春堂被薑大郎君刁難的坐堂娘子嗎?”
“我記得我記得,當時不是鬨得很大嘛,楊縣丞便是那英雄救美之人啊,原來是早就有關係,我道說楊縣丞怎麼突然敢得罪薑大郎君了。”
嘶。
楊韻後槽牙疼。
她斜眸看了眼地上的殷菱,又掃了眼東邊那漸漸消退的火光,殷菱這般作態是故意為之,那火情呢?
“諸位想岔了,殷娘子是來我府上做客,並不是諸位猜測的那樣。”陳芙輕拍了一下楊韻的手臂,提裙走到殷菱身邊,俯身將人扶了起來。
“楊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