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慕凡夕的傷好了很多,但滄元柏聿的心境卻愈加狂躁。
每到夜幕降臨,他體內的靈氣就會和魔氣彼此衝撞,欲念也會在心魔的教唆下更加煩躁,甚至有了不曾有過的情緒,他想要發瘋,想要將自己撕碎,感覺世間一切都無法滿足與他。
這種突如其來的邪念折磨得他難以入眠,為了不傷害到小徒弟,他會獨自前去凝氣池打坐調息,讓體內的靈氣去抑製心魔的力量。
慕凡夕會偷偷的去看望滄元柏聿,遠遠地觀察他。幾乎每次都能看到他滿頭大汗,一臉痛苦的模樣。她知道,隻有除去心魔才能徹底解決師父的痛苦。
眼看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開始在天界所有的藏書閣中尋找可以除去或者抑製心魔的辦法,哪怕再找到一個如靈珠一樣的物件,將心魔分離封印也行。她甚至有想過讓師父把心魔打回她自己的體內,但慕凡夕知道,滄元柏聿不會這麼做。
她基本上一整天都會泡在藏書閣,滄元柏聿也知道她的去向,白天會陪她一起,晚上就自己去凝氣池調息。
他之前被心魔擾亂時,甚至有了不想除去心魔的想法,如今心境安穩許多,理智也逐漸清醒,他的本意還是要除魔的。隻不過,這樣的想法,他不知道每天能堅持多久。他的意識時常分裂,他快被搞瘋了。但滄元柏聿知道,他必須忍住,如果他堅持不下去,後果一定很可怕,不僅會傷到自己的小徒弟,天下蒼生也會在他手中成為灰燼煙消雲散。
然而又過了三天,他們並沒有找到線索。
二人靠在書架上一陣落寞,滿地散落著竹簡和紙書。
“師父,難道真的沒有其他除去心魔的辦法了嗎?”
“會有的,不行我們就去一趟九山,那裡有九山一族的遺跡。既然宋婉給我們的手記文字是九山族人專用的,說不定那裡還有彆的辦法。”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慕凡夕來了精神,她將書本塞進書架,連忙起身要走的架勢。
“也好,速去速回。”滄元柏聿還是有點擔心自己體內的魔氣,怕一不小心控製不住又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
“這樣吧師父,我們在太陽落山前回來,如果沒找到什麼那就明日再去。”慕凡夕知道他的顧慮,特地提了個兩全的辦法。反正現在對於除掉心魔這件事急不得,急也沒用。
“好,走吧。”
九山一族,製作法器一絕,早在上古時期就是世間一大傳奇。
據說,任何東西在他們手中都有妙用,哪怕是一粒沙、一片葉、一朵花、一滴水,他們都能物儘其用,將它們變成威力無窮、形式各異的法器。隻有人們想不到的,沒有九山一族辦不到的。
但九山一族行事神秘,整個族人生活在一座大山之中,而且不喜外人靠近,如果是想交易法器,隻能在山底不遠處的平原小屋裡進行,外人一律不準入族。不僅如此,他們製作法器的絕學也是概不外傳,為了保密,他們自創了獨有的文字進行記錄。
然而,越稀有、越珍貴的東西就越會惹來心術不正的人垂涎。
世間各族都有人想得到九山一族製作法器的秘籍,他們想儘一切辦法去偷、去搶、去奪、去騙。雖然均未得手,但卻讓九山一族元氣大傷。
九山一族的族主準備另尋一片土地讓族人避避風頭,還他們一份安寧。然而地兒還沒找好,魔族大軍便侵入山頭,為保九山一族,其他各族也相繼趕來協助。
一場征戰一觸即發。
整座山一片狼藉。
九山一族慘遭屠戮。
然而,人心叵測。
九山一族沒了,但秘籍還在。一場本該是救助九山一族的大戰卻成為了各族之間的爭奪大戰。然而,誰也搶不過誰,誰也不想讓著誰,於是,他們決定燒的燒,毀得毀,主打一個誰也彆想得到,許許多多珍貴的製作法器的手記無一幸免,能拿到的,也不過是拿到一片兩片不全紙張。
但九山一族的文字根本看不懂,也無人會破譯,於是人們隻能扔在這廢墟之中揚長而去。
一場爭戰,毀了一族,還暴殄了天物,各族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好處沒撈到,還受了傷。
自九山一族滅絕後,隻留下一處殘敗不堪的遺址在山間,那座山後人就起名為九山,以作紀念。
……
慕凡夕跟著師父踏上這片土地,這裡依舊寸草不生,仿佛還能看到數年前的硝煙彌漫,鼻腔中似乎還能聞到燒焦的味道和難聞的血腥味。這裡的廢墟表麵布滿塵土,犄角旮旯被蛛網纏繞,通過這些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可以看得出這裡曾經有不少住宅,是一個熱鬨的村落。如今放眼望去,隻有一片死寂。
“師父,要不我們分頭找找?”
“也好,你左邊我右邊。”
“嗯!”
二人分頭行動,期盼著能從這些廢墟中再找到一些手記,如果是記錄除去魔氣之類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