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茂什麼也不說,隻是咧開嘴,邪邪地笑著,順便狠狠盯著謝立銘。
他認真時,周身煞氣四溢,與戚縉山差不多,能止小兒夜啼。
謝立銘也被“止啼”了。
他慌亂地蹬著腿“你、你不能殺我,我是……”
“銘兒!”
謝長勳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目眥欲裂。
尉茂不承認自己就是歹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謝立銘是他唯一的獨子,是他的命根子啊!
他衝過來,拔出一旁侍衛的劍就要朝尉茂砍去。
尉茂舉著謝立銘,一個腿鞭掃來,謝長勳被重重一絆,持著劍摔在了地上……
眾人……
謝明月再也受不了了,笑出了聲。
顧清瑩看著謝長勳,再看了看謝立銘。
謝立銘額間的抹額,身上的蜀錦,皆是她嫁妝之物。
那百福繡紋的布料,原是她打算在昭寶兒成婚時做的衣裳。
如今卻穿在了謝長勳與表妹的私生子身上。
這是她帶著萬貫家財,年輕時選定的人。
心疼她產後身子虧虛,主動服食絕子藥。
他服藥後腹痛,她便一路跪到京城有名的聖手家門前,隻為求得一帖藥劑。
她幫扶謝長勳拜見父親故舊,幫他展現謝家清流的底蘊,讓他能夠毫無憂慮地扶搖直上,官至三品。
這一切信任與依賴,換來的卻是自己多年的委屈、母女倆險些喪命的陰謀。
顧清瑩自覺對謝長勳無話可說。
夫妻一場,她儘力了,他卻服假藥換取她的信賴,更暗中與表妹暗度陳倉,生下私生子,還放在府中,堂而皇之地花用著她的嫁妝之物。
今日起,她對他隻剩下純粹的恨意。
“謝長勳。”
顧清瑩一開口,院內靜下來。
尉茂沉冷地瞪著謝長勳與謝立銘,大有他們再敢伸手,自己就一腳踹過去的架勢。
誰也不許欺負姑母!
“瑩、瑩兒……”謝長勳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下人的手,惱火道。
“你這是做什麼?這裡是謝家,你縱容這些外人放肆,還毆打月兒的孩子,像什麼樣子!”
他的目光在看到顧清瑩後便飛快地閃開。
顧清瑩那副渾身疤痕萎縮的樣子,實在是太醜了,看一眼便幾乎能令人整夜做噩夢。
“像什麼樣子?”謝明月跨到謝長勳麵前,冷冷看著他,“你都能謀害親女妻子,與表妹暗通款曲了,還敢質問我的母親?”
她真是恨不得立馬就和謝家完完全全地分離,以免這些狗叫聲不停,平白臟了她和母親的耳朵!
“誰、誰和表妹……”謝長勳見秘密被戳破,頓時色厲內荏道,“戚夫人,如今可沒在查案,你沒資格乾涉我與夫人之間的事!”
“她是我女兒,有的是資格!”
顧清瑩站在台階上,瘦弱的身軀迸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堅韌之力。
“謝長勳,你敢做不敢當,你不認女兒,我認,明月就是我唯一的親女,誰也不能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