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了。”
“很好,是個長記性的,來人,送他去醫館,好好醫治。”
錢樂安打發兩個夥計將向陽爹抬到附近的醫館。
薑時願帶著向陽進了銀樓。
向陽哽咽,“對不起少夫人,是奴婢給你惹麻煩了。”
“他被打成這樣,你後悔嗎?”薑時願回身問她。
向陽搖頭,“奴婢更害怕少夫人聽了他的話,趕奴婢走。”
“怎麼會呢?你被賣到侯府,是因為你爹嗜賭成性吧?”
“少夫人怎麼知道?”
“你爹一看就是個賭徒。”
“少夫人好厲害啊,可是外麵的人跟瞎了一樣,到處講少夫人壞話。”向陽擦掉眼淚,一臉不高興。
薑時願看著氣鼓鼓的向陽,沒忍住戳了一下她的小臉,“是誰把我們向陽氣成河豚啦?”
向陽委屈,“外頭那些人說話好難聽,明明是侯府的錯,卻全都怪到少夫人身上。”
薑時願笑著安撫她,“因為女子要三從四德,便是夫家要女子去死,女子也不可反抗。
可你家少夫人不但反抗了,還將侯府臉麵踩在地上反複摩擦。
他們害怕京中身家豐厚的女子有樣學樣,嫁人後也像我這般對待夫家,他們不能再如從前那樣吃女子絕戶。
於是隻能拚命抹黑我,令我聲名狼藉,以此告誡其他女子,看吧,學她就是這種下場。
女子害怕了,自然不敢再反抗,他們又可以名正言順吸女子的血來灌養他們的家族。”
“好惡毒啊!”向陽脫口而出。
薑時願正色道“可他們一向這樣對待女子,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隻能從一而終。
女子不能休夫,男人卻有‘七出’可以休妻。
男人死了,女子隻能守寡,女人死了,男人可以半年內再娶新婦,美其名曰不能沒有當家主母。”
這是向陽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受到衝擊極大。
“那女子如何才能擺脫這種命運?”
“隻能靠一代又一代的女子努力,興許在很多年後,女子也能像男人那樣,不用困在家宅,走上朝堂,甚至可以像男人一樣三夫四郎。”
向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薑時願摸摸她的頭,“向陽,你願不願意讀書習武?”
她還蠻喜歡破曉和向陽的。
兩人很像以前基地一對雙胞胎妹妹,無論何時都維護她,哪怕她被所有人針對,也毫不猶豫站在她這邊。
“奴、奴婢可、可以嗎?”
“你隻說想不想?”
“想!”
向陽用力點頭。
村裡讀過書的男人,出路都比很多人好。
女子讀過書,也會有很多出路吧?
少夫人那樣厲害,她不想丟少夫人的臉。
想要進步的人,薑時願都願意拉一把,“那我給你和破曉找夫子,往後白天無事你們就讀書習武。
我要走的路,注定要比尋常人辛苦,你們想與我同行,就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
向陽熱淚盈眶,“少夫人,奴婢一定努力,不拖少夫人後腿。”
“好,我們擊掌為誓。”薑時願伸出手掌。
向陽遲疑片刻,將手在衣裳狠狠擦了一下,才輕輕和薑時願擊掌。
她覺得自己被送到興華苑後,好像人生也跟著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