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有些沉重,所見的像在不斷的重合和分離,所及的視野皆是搖晃的黑與紅。
墮落的色彩斑駁,夾雜著焦炭味,血腥味,還有腐爛髓質的惡臭。
最後一級,最後一階。
姚詩撞開該死的門,登上了天台,清新的風,與稀微的星讓姚詩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脫離了那個地獄。
隻是眼前還有一個影子,
他在天台上,在風中高高挺立,搖搖欲墜,堅定的向前,向著深淵走去。
姚詩想喊住他,但是又停住了,張開的口還未發出半點沙啞的聲響便已停滯。
現在的亂局麵前的人才是唯一的破局點。無論是那些孩子,還是現在這群正在為了南城鏖戰的人,還是已經奄奄一息的自己。
隻要他跳下去,為了心中的正義,為了南城……
姚詩開始疑惑自己是不是也受髓質影響,思想開始不對勁,冒出這種想法。
今天的南城第二醫院好似就是一個陷阱,一張網,所有的事與物,所有的人所作所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一件事——
武俊死亡。
而武俊死亡的好處自然就是……
姚詩望著遼闊的天空開始疑惑,自己來的時候不是龐大的鴉群將這裡覆蓋嗎?而如今卻能看到星星。
這根本就不在天台,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現實。
數小時前。
姚詩從噩夢中驚醒,燙金的兩字“姚詩”讓姚詩意識到這個夢已經涉及到現實。
“姚詩!”醒來就看見謝馨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瞅著自己,顯然不是因為好事。
“你睡到幾點了,你看看表。”
“啊……這不六點嗎”姚詩迷迷糊糊瞅著表上的六點。
“然後呢。”
“然後……”看著空蕩的教室姚詩反應過來自己還要陪這位大哥去看望病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咱現在走吧。”
姚詩在謝馨然一臉要吃小孩的表情中兩人一塊出校門,打車,在車上姚詩突然想起來謝馨然好像還約了其他人。
“班長誰的呢?”姚詩撓著頭,不好意思看旁邊的謝大哥。
“先到了吧,我打電話也沒有反應。”謝馨然看著姚詩一臉睡不醒的衰樣,歎了口氣:“你放學還在睡,我就等了你一會,你不是剛醒嗎,怎麼下樓上個廁所回來又睡了。”
“一個胳膊墊本書,一個課桌睡一天。”姚詩調笑了兩句,順便看了兩眼手機上的的信息,沒人找自己,信號也挺差的。
學校到醫院距離還是蠻近的,姚詩沒費多少時間就到了。下車的同時,姚詩明白了那些鳥最終的目的地是麵前的醫院。
烏鴉在自己的印象中不是什麼吉利的事物,而大量的烏鴉所形成的鴉群將這座醫院籠罩,預示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發生。
詭異與不安不僅存在於姚詩發散的思緒,也在姚詩踏進住院部大樓的現實中陡增。
“今天前台怎麼沒人啊。”姚詩盯著無人的前台,聽見來自身後謝馨然的聲音。
時間是下午六點,前台無人,排除正常因素,如換班交接一類,再往下推就是不正常因素,想到這裡姚詩不禁有些頭疼。
如果是非正常因素,致使如此龐大的鴉群將整片區域覆蓋的源頭絕非自己能應對,且自己這裡還有位大哥。
不是說周圍有人就絕對不能使用髓質,但事情結束後,對普通人的處理措施涉及到模因方麵,謝馨然的情況之前諸葛澤和自己說過又是比較危險的,還是該想辦法讓謝馨然回家休息。
“先上樓吧。”
姚詩打算先在一樓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可謝馨然直接進了電梯。
“走吧,還磨蹭什麼,再拖會安安要給我打電話了。”
看見有些猶豫的姚詩,謝馨然有些不明所以。
姚詩也隻能硬著頭皮進了電梯。
說到打電話,姚詩突然想起來關於信號的問題,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手機信號就不太好,劃開自己的手機,姚詩並沒有看見一丁點信號。
“你手機還能用不。”
“用不了哎,怎麼在醫院都沒信號了,之前給班長誰的打電話他們也打不通,應該是沒信號。”翻著手機的謝馨然對現在的狀況也有些驚訝。
姚詩現在很想聯係一下白歌或者諸葛澤詢問一下現在的情況,可很現實的是即使是所謂的升華者除非是特殊的序列,交流也需要這些電子產品。
而姚詩聽諸葛澤說過以前其實是有一些特殊的用髓質啟動的器具可以做到不依靠電子設備之間進行通訊。
那種設備在第二天災結束後的現境已經變得很少了,資源緊張且都在黑市和官方手裡,白歌之前也曾要過這種的設備支援,可最後都是因為設備緊缺要支援重災區無功而返,南城也是最近才發生一些事故,統轄局長白歌還在處理其他事情,其他人也有各司其職的任務,設備的升級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
人手缺,設備缺,姚詩倒是有些理解白歌現在的處境了。
可自己與謝馨然的處境同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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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在電梯裡太久了。”姚詩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大概過了五分鐘,但是電梯的數字才顯示到十。
“啊,咋了。”而一旁盯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謝馨然顯然才意識到。
“聽。”姚詩這時候專注於來自狹小空間裡粘液的蠕動聲,也沒意識到謝馨然說了什麼。
鋼索的細微摩擦聲響證明電梯還在上升,但上升的速度這麼慢,加上愈來愈重的粘液滑動聲,加上毒牙還在自己身上,並開始作出應戰姿態。
姚詩感覺有類似毒牙的生物或者是另一個升華者在電梯間裡,拖住電梯上升的速度。
“刺啦”電梯中不太刺眼的燈呲出些許火花,下一刻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