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陛下因此妥協,隻給了寧平郡主一個不輕不重的處罰,那她們小主豈不是白白受苦了?
這個問題,許青梔也不好回答。
說到底,君心難測。
哪怕裴珩待她有一絲真心,可是作為帝王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情愛和女人永遠是排在利益後麵的。
更何況以如今裴珩對她的寵愛,還沒有深刻到能讓他為自己放棄一切的程度。
可即便如此,許青梔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裴珩能選擇她。
“對了小主,顧北辰也來了。”白薇輕聲道。
方才許青梔昏睡時,白薇一直貼在門後偷聽,外頭什麼動靜都沒有躲過她的耳朵。
聞言,許青梔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打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眼底掠過一抹殺意。
外頭還真熱鬨啊。
許青梔心生一計。
她不該對男人抱有任何期待,她必須得做些什麼!
這一次,她必須要寧平感受到疼,讓寧平知道惹到她的代價!
還有顧北辰,也彆想好過!
許青梔低聲道“白芷,你不是會針灸嗎?想辦法,讓我現在吐血!”
裴珩是想廢掉寧平的郡主之位,可溫太後出現的太不是時候。
大南朝以孝治天下,溫太後是知道如何拿捏他的。
可若是不嚴懲寧平,那小女子會失望的吧。
就在裴珩猶豫不決時,白芷從內室跑出來,慌張道
“陛下,不好了,小主吐血了!”
裴珩臉色一變,當即起身往內室走去。
寧平郡主的哭聲頓住,滿眼怨毒地看向內室的方向,指甲掐進了肉裡。
她暗自想道,等風頭過去,她一定要讓許青梔死無葬身之地!
裴珩一踏入內室,就看到地上鮮紅的血跡,十分刺目。
他心頭一緊,疾步過去,輕柔地扶住了許青梔。
“枝枝,你怎麼了?”
“快宣太醫!”
賀榆又來了一趟。
裴珩握緊許青梔的手,神色緊張“不是說姝貴人的身子沒有大礙嗎?為何突然吐血了,你到底行不行!”
賀榆騰出手飛快地抹了額頭的冷汗,惶恐道“這陛下息怒,小主的脈象突然變得紊亂,應該是憂懼過度,氣急攻心所致。”
許青梔仍在半昏迷的狀態,嘴唇被鮮血染紅,襯得臉色愈發蒼白,幾近透明。
賀榆小心翼翼道“興許是小主睡夢中夢見了什麼,或是聽見了什麼,所以才"
裴珩聞言,溫柔地看向許青梔,替她掖好被子。
“朕知道了。”
“賀榆,你留在這裡,務必照顧好姝貴人。”
賀榆恭敬道“微臣遵命。”
白芷和白薇目送帝王出去,成敗在此一舉了!
顧北辰依然站在禦書房外候著,大門緊閉,看不見屋裡的景象。
他剛才花了點銀錢,已經從小太監口中得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寧平郡主跟他有個孩子,而襄平侯是來退婚的。
顧北辰隻覺得兩眼一抹黑。
荒謬。
顧北辰的心情十分複雜。
看來帝王召見他,是要興師問罪的。
顧北辰從未想過把溫寧娶回家,但事已至此,為了減少帝王對他的不滿,隻能主動提出把人娶回去。
往好處想,溫寧是郡主,地位高貴,還是有利可圖的
顧北辰正這般安慰自己,緊接著,便聽見了帝王對寧平的審判。
“王德全,傳朕旨意。”
“溫寧貴為皇室宗親,享儘尊榮,卻不思恭順,行事乖張,屢犯大忌,枉顧國法,朕念及皇室顏麵,已多次寬宥,可其不知悔改,愈發肆意。”
“朕身為天下之主,不能因私廢公。即日起,廢去溫寧郡主之位,褫奪封號,削去一切待遇,以儆效尤!”
顧北辰臉色變了。
溫寧也傻眼了。
裴珩盯著溫寧,冷聲道“朕看在太後的顏麵,不收回郡主府,你可以繼續住在裡麵,但是,不得再以皇室宗親自居。”